韩艺稍显犹豫道:“可是驻扎在吐谷浑的军队,乃是为了防止吐蕃的。”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听得目光急闪,手心微微有些冒汗,眉宇间显得有些挣扎。
张文灌道:“这两年多来,吐蕃与我们一直都相安无事,且两边百姓来往密切,防止吐蕃,已经无从谈起啊!”
武媚娘凤目中精光一闪,立刻道:“张侍中此言差矣,贞观时期,我们与吐蕃的关系,还要胜过今日,可是期间我们与吐蕃发生过多少战争,吐蕃是不可信的,任何时候我们都得警惕吐蕃。”
张文灌纳闷道:“老臣就不明白为何皇后总是如此不信任吐蕃,就算如此,咱们自家都打起来了,这士兵却还得保护吐谷浑,这要说出去,皇后难道不觉得好笑么?”
武媚娘道:“保护吐谷浑其实乃是为了不让战火波及到中原,倘若我们抽调出吐谷浑的驻兵,万一吐蕃兴兵来攻,那可怎么办?”
郝处俊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武媚娘就是不信任吐蕃,也站出来道:“这不过是皇后你的猜想,据这两年的信息来看,吐蕃已经重心转移到天竺那边去了,并且最近还在贩卖天竺奴隶,我大唐国力远胜过吐蕃,尚且都不愿两线作战,他吐蕃又怎么可能选择两线作战,此乃兵家大忌。”
武媚娘立刻向李治道:“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益州之兵本就是为了保护巴蜀,放之不用,反而从更远的吐谷浑调兵前去,这是何道理。”
李治点点头,又向李绩问道:“司空以为呢?”
“咳咳咳!”
李绩刚张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治关心道:“司空,你身体还好吧?”
“不碍事,不碍事。多谢陛下关心。”
李绩摆摆手,看了眼韩艺,又皱眉思索片刻,道:“薛将军虽然言之有理,但是吐蕃的威胁始终比五诏要大的多,老臣以为可先派益州之兵前去平叛。”
李治点点头,道:“那就益州发兵前去救援吧。”
薛仁贵暗自一叹,眉宇间充满着担忧。
萧府。
“幸亏当时你将我大哥调去睦州,否则的话.....。”
萧无衣听罢,不禁心有余悸,只觉一阵后怕。
因为简州就在六诏边上,而他知道他那大哥,没有一点点将才,堪当不起重任,要打过来,不逃就是死,哪样都没有好结果。
韩艺笑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六诏之兵不过是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元牡丹突然道:“只可惜那边道路那边,我们货物难以大量的贩卖到那边去,否则的话,我们可借契丹一战来分裂他们,将他们逐一击破。对了,夫君,你似乎一直都没有打算开发巴蜀那边。”
韩艺叹道:“你也知道这蜀道难走,以我们现在能力,去开发那边,成本太大,朝廷根本负担不起,再加上,如今契丹、商州那边都还没有玩笑消化,我原本是打算最后一步再去想办法开发巴蜀,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我会考虑如何利用这一次机会将振兴巴蜀的商业。”
......
这日下午,卢家药铺。
“韩小哥?”
卢师卦刚刚回到药铺,忽然发现韩艺坐在屋内,不禁显得有些诧异。
韩艺起身笑道:“哦,我刚刚路过这边,听说你回来了,便过来想问问实验室的情况,可是你手下的员工说你出去行医了,那我反正也没有事,就想在这里等一会。对了,是谁这么大能耐,能够请你去治病。”
“医生不就是为人治病的么,病人是谁并不重要。”
卢师卦将药箱放下,又道:“不过这个病人,倒也不是普通人。”
韩艺问道:“是谁?”
卢师卦道:“司空。”
“司空?”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道:“司空身体如何?”
卢师卦叹了口气,道:“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偶感风寒,但是司空毕竟已过古稀之年,这身体是大不如前了,这点小病落在他身上,可就不是小病...唉...!”
韩艺闻言,不禁长叹一声,又道:“这就是我为什么研发新得药物的原因。”
“其实哪怕新药研发成功,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人总有一死,世上可没有长生不老之药。”卢师卦摇摇头,他虽然是道家中人,但是他坚决反对道教炼丹术,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又道:“不过最近我们还是大有突破!”
韩艺哦了一声,道:“是吗?”
卢师卦点点头,神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道:“总得来说,还得多亏你的那份大礼,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而且你当初说得很对,如今药物中,其中有着很多东西是对病情没有用的,甚至还有害,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药物,同样的病,但不同人的话,效果是不一样,如今我跟长命正在研究,如何精确的将新药中的有效的成分提炼出来,使其纯度更高,那样的话,药效将会更好。”
说到这新实验,向来不爱多说的卢师卦,是滔滔不绝,声色并茂,可见他确实对于医术,比对官道那更加感兴趣多了。
二人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韩艺才起身告辞。
出得卢家药铺,韩艺抬头看了眼天,笑道:“年轻真好啊!”
要知道他光等卢师卦,就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