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听了孙老师的叙述,沉思不语,倒是王雅宁把嘴一撇,不屑地说道:“明明就是他干的,偏偏要赖到什么破雕像的身上,装神弄鬼……以为这样就能骗过老师和家长?男生都是这样,敢做不敢当,调皮惹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胆大,被抓住以后就哭得比女生的声音还大,还总是爱撒谎……”
孙老师犹豫了一下,也赞同地点头道:“我们来这里找过,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雕像,而且那孩子不是第一次调皮惹事了,是班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没写作业就撒谎说作业本丢了,有时候还手脚不干净……他家庭环境不太好,父母离婚了,离婚之前总是吵架,现在他跟着爸爸一起住,但他爸爸工作忙,也没时间管他,把管教他的责任都推给学校……”
看起来,学校和老师已经认定那孩子是在撒谎了,毕竟是有前科的。虽然总是说每个人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但当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总是会第一个就怀疑身上背着前科的人。
张子安相信那个孩子的话,那孩子之前没见过猫神雕像,不可能凭空胡谄,但无论如何,那孩子亲手伤害了小猫也是事实。
孙老师疑惑地问道:“那孩子遇见古怪雕像的事,只有我们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没有往微信群里传,你是怎么听说的?”
老师们寻找雕像未果,自然而然认为那孩子是习惯性撒谎,想推卸责任,在向校方和家长报告的时候,就把这个细节给去掉了,甚至不经张子安提醒,连她都淡忘了这个细节。
“因为……那个雕像是我店里丢的。”张子安小心地斟酌措辞,“那是来自古埃及文物的复制品,据传说它外形上篆刻着不易察觉的纹路,看久了就会产生眩晕感,令人神智不清,是古埃及的法老为了组织盗墓贼而设下的机关之一,所以那孩子说当时头很晕,无法控制自己,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他信口开河,把子虚乌有的传说编得煞有介事,希望能多少减轻一下那孩子的责任,尽管那孩子做错了事,但事后说的是实话,被所有人怀疑的感觉是很糟糕的。
前几天,卫康教授把他拉进了考察队的微信群,让他先和其他队员熟悉一下,其他队员都是在校研究生或者助教,精力充沛也很活泼,经常在群里转发一些古埃及法老的诅咒什么的,极力渲染古埃及的神秘,因为他们此次埃及之行,势必要跟当地的一些考古学家打交道,从坟墓的壁画上寻找原始埃及猫的演化之谜。队里的女生看了有些害怕,让男生们别发这些了,万一真有诅咒怎么办?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还翻出手机里的相册,让孙老师看了看以前拍的猫神雕像照片。
孙老师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当时这里真的存在这么一尊雕像?但是我们怎么没有找到呢?是不是后来被人取走了?地摊文学里倒是经常写,古埃及的坟墓和金字塔里存在着法老的诅咒,擅自进入者会悲惨地死去,我一直是不信的,难不成是真的?”
弗拉基米尔似笑非笑,朗声说道:“几千年来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时至今日还有人信?怪不得猫神雕像还有生存的土壤……破除封建迷信残余,任重而道远哩!”
当然,在孙老师听来,这只蓝猫只是喵喵叫了几声而已。
张子安故作神秘地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一连串问题,“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法老的诅咒什么的我不敢断言,但看久了会令人头晕的动态gif图,网上有很多,孙老师你应该也见过,都是利用光影的周期性变化令人目眩神迷,原理是相同的。”
孙老师多少被说动了,她很年轻,经常混迹于各种同学、同事、家长的聊天群,看过不少那种总是旋转或变幻的gif图,专注地盯一会儿确实会有眩晕感。如果猫神雕像上也有类似的图案,在阳光与竹影的变幻下说不定真能起到迷惑作用……
“好吧,我明白了,可能那孩子伤害小猫并不是完全出于本意,我会向学校和家长说明这件事的。”她勉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