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亭的眼光看向如洗长空:“老夫千里行来,拜见过江让,李睿,王朗,齐思贤诸位名士,当谈及天下大事,合诸侯,匡天下,殿下,唯你众望所归。”</p>try{ggauto();} catch(ex){}
听他提及这些名字,靖北王神情不禁肃然:“我自幼长在军中,虽得大兄教诲,于政务朝事并不精通,储君之事,皇帝心中必然自有打算。”</p>
谢东亭见他无意储位,旁敲侧击:“申生去后,奚齐,卓子,夷吾,重耳,殿下以为哪位公子当值仿效?”</p>
字里行间,带着避无可避的苍凉和杀气。</p>
靖北王受过皇子的严格教育,自然知晓骊姬乱晋的历史:几位公子在众望所归的继承人死后,有被杀,有天涯流亡,命运因选择而不同。</p>
骨肉相残,非他所愿,从小的梦想,是驰骋沙场,镇守一方,然,大兄去逝后,储君一事已经不能善了,皇帝无论立谁,都难以服众。</p>
他从在地牢中毒,便知自己的处境:他的眼前,只有一条可行的生路,但,那也是一条浴血之路。沉默半晌,道:“请先生赐教。”</p>
谢东亭先将他的处境徐徐道来:“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从剑指漠北,分裂突厥便名动诸国,却因为龙卫府喊冤激怒了皇上,他欲严厉处罚,未料你却身中剧毒,只好默许越狱,如今经青州会猎,云地安抚,圣心终有所慰,下次再有机遇,他必然许你复出。”</p>
清水幽幽,鱼儿游游,在彼清流,我心何忧……直钩钓鱼,愿者上钩,只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远处松石之下,溪深鱼肥,垂钓者的歌声远远传来。</p>
靖北王侧耳听得半刻,同意他的判断:“目前形势确如先生所言,天下仍以为我被幽闭,皇帝亦在等待机会,许我带罪立功。”</p>
谢东亭微微颌首:“这机会不在西北,便在云地,殿下请放心,此两处我已有了安排。”其他州郡的势力范围早被瓜分,一时难以插手。</p>
“殿下统军冠绝天下,任何一支军队,在你手里不出两年,定然攻而不克,战无不胜。但,莫道和解天下,便是据守重镇,治理地方,后勤供应,也需要与士族高门联合,陈云两国遗民携手。”</p>
“当今天下,势大能与谋者,莫非琅琊西郡二王,陈郡南陵丽迪三谢,高博崔氏,以及华阴杨氏。杨氏一向独立特行不涉世事,西郡王氏,南陵谢氏已成承王和辽宁王妻族,琅琊家主王相,陈郡族长谢太傅,俱是心思深沉,难以揣测之人。”</p>
他直视靖北王,婉言道:“拗相公被流放承王治下,只要将其救出,他与高博崔氏必定追随殿下,南国两州虽地小势弱,若有谢氏和徐万里的支持,殿下便有据守的后方,不知殿下。”</p>
靖北王不加思索地答复:“我与修远先生有几面之缘,先生博学多才,德高望众,徐将军更是我之良师益友,若能与他们联手,自然于我大有益裨。”</p>
听他如此说法,谢东亭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如此,老夫这便遣人到谢氏和徐将军两处试探,为殿下复出后的联姻做些准备。”</p>
联姻?他的话音才落,靖北王的太阳穴便是蓦然一跳,面色微变,风在旷野穿行,带着几许苍凉飒寒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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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骊姬乱晋:春秋时晋国献公的宠妃骊姬害死了太子申生,迫走公子重耳,夷吾,在丈夫死后立她十五岁的儿子奚齐为君,但母子俩同年便被大臣所杀(智短谋大,德薄位高的悲剧典型)经过系列风波,著名的晋文公姬重耳继位,开创了晋国长达百年的霸业。</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