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后悔,也愿赌服输。苏容若呼出口气,苦涩地笑:“大师说得是,凡事皆有因缘,无此世之因,便有前世之因,自己造的业要认。”</p>
族公的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悲伤:“你好好地住在山里,有合适的男子不要拒绝,小鱼毕竟,需要阿爹,我的亲骨肉,总得有一个善终。”</p>
最后一句低不可闻,长女随夫君殉国,次女以身复仇,外孙不得不担负使命,他只盼望外孙女能自由平凡地活着,因为平凡,才能幸福。</p>
他纵容了她所有的行为,但当发现她嫁的竟是靖北王本人时,便开始策划将两人分开:她迟早会知晓她的身世,而靖北王的未来,也不可预测。</p>
他实在不愿,再看她重蹈女儿的旧路,终其一生,在爱恨情仇中纠缠苦痛。</p>
哪料他尚未动手,已有几方行动,于是顺水推舟,帮助王奕和谢侃将她母子劫出,安排在丽迪郊外,并严令知情人死守秘密,只望她尽快从悲伤中走出,重新正常的生活。</p>
此后,不论是族中会谈,还是休闲时光,族公总将苏容若带在身边,似乎很以她为荣,拉着她和长老们一道谈族务,偶然也和音律,赏书画,诵经听法,甚至宴饮。</p>
从与他们的相处,苏容若得知曼达山的谷空嫡系和归厚义军,共有三十余万人,各国庶族谷姓及下属,多达近百万,相当这时空的一个中等国家,难怪族公成日忙碌。</p>
族中传统,选最聪明灵性的少年接任族长,其余的皆自幼修行和学习医术。</p>
至于族务的管理模式,有点象现代的公司运营:族长是董事长兼CEO,长老如董事并各辖制一个部门。</p>
族中目前的业务分成三部分:传承信仰及医术药理;经营农桑及商业;保障义军后勤。</p>
嫡系与庶支的关系也如总公司和子公司,除非项目合作,业务相对独立,但策略方针与嫡系不得相悖并上缴部分利润,嫡系则帮助他们调配资源,分享信息,培训人才等。</p>
如今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各地商业凋敝,转运困难,族中财资开始紧缺,这也是归厚走出大山,占领州郡的重要原因。</p>
苏容若不在其职,不谋其事,听听也便忘记,她将主要的心力和时间,用在对小鱼和阿宝的照顾和培养上。</p>
风尽草色凋,日暮苍山远,时间象流水般地过去,转眼便是武安二十一年的上元节。</p>
冬季的夜晚早早降临,天空却被满山的灯火照明,各宫各殿饰以象征无畏和高贵的梅花,人潮簇拥,载歌载舞,处处洋溢着欢乐喜庆的气氛。</p>
小鱼兴奋地在宴会厅跑来跑去,不时到上首的太子舅舅身边卖萌,或到他左侧的外曾祖父处撒娇,皇叔曼殊弘在太子右侧,表情严肃,似有心事。</p>
苏容若与太子妃并坐太子下首,眼光落在儿子的笑脸,庆幸当初做出的决定:阿宝和归厚的儿女都小大人般地宠纵他,孩子过得很幸福。</p>
杯觥交错,丝竹悠扬,舞姬们翩翩起舞。一位五大三粗,情绪激动的将军高喊:“为云国和太子殿下,干杯。”</p>
“干杯。”将官们异口同声地回应,举杯痛饮,放声大笑,庆贺归厚在昭明王的两万精兵协助下,再收复一州失地。</p>
难怪太子妃说昭明付的诊金极高。苏容若暗想:两万楼烦军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几千里的漠北来到云地?</p>
忍不住将视线转向他,但见贵宾位的男子姿态轩朗,被两个软得没有骨头的艳女左右依偎,案几摆满了佳肴美酒,面具后的眼神,却深沉得几近落寞。</p>try{ggauto();} catch(ex){}
就象祭祀歌舞那晚,他离热闹很远,似乎别人的歌舞,美食,美酒,欢乐与幸福等,一切皆与他无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