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掌柜已经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方北斗走到了屋子里,一开口,严礼强才一下子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他抬起眼,看向方北斗,迎来的,则是方北斗关切的目光。
“过来,坐吧……”严礼强笑了笑,就在刚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不断在反思和回忆着自己自从遇到孙冰臣以来的种种,心有所悟,林擎天的确和自己不是一个频道的,这一点,从当初第一次到平溪城在城门口遇到哪些嚣张的沙突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就算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也绝不可能违心的站在林擎天这边。
自己现在在帝京城遭遇的这场危机,根源上,不是自己站在了孙冰臣和皇帝的这边,而是又没有任何的根基势力,犹如浮萍一样,这才可以被别人任意揉捏,这帝京城中站在皇帝陛下身边的人也有不少,否则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压得住林擎天,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到这种事呢?说到底,还是自己年轻,在帝京城没根脚,欺负自己的成本低,收益大,如此而已,而一旦对方发现欺负自己的成本和收益不能持平,甚至要亏本,那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在帝京城这种暗流汹涌的虎狼之地,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规矩,利益格局已经被彻底的划分完毕,自己初来乍到,想要在帝京城这样的地方建立自己势力根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自己只能依附在皇帝的一边,如果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有皇帝罩着,手上又有《大汉帝国时报》,凭自己的能耐和本事,在这帝京城中像其他人那样混个自保让人不敢轻易欺压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林擎天的眼光太毒,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这个可能和将来,所以根本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和时间,就要把自己的一切可能扼杀在萌芽之中,要么死,要么变节,这就是林擎天给自己的选择。
现在泰山压顶,生死存亡就在须臾之间,无论是皇帝还是林擎天这边,都没有给自己太多的选择,这个局,要怎么破?
严礼强刚刚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刚刚他从顾掌柜的脑袋里“截取”的那些信息,太多太杂,他在整理分析着那些信息,看看那些信息之中有哪些自己是可以利用的。
这一次,就算盲比的时候自己能胜利,能活下来,但对方还有杀局在等着自己……
“那顾掌柜背后的人是谁?”坐下来的方北斗在看了看严礼强的脸色之后,就终于开口问道。
“你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吗?现在的帝京城中,还能这么对我狮子大开口,敢用一两银子就要把报社买走的人,你觉得会是谁,谁有这个胆子能耐?”
“是林擎天?”方北斗的眉头皱了起来。
严礼强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怎敢如此?”方北斗一脸愕然,“这不是自取其辱么,我们就算不把报社卖给他,他能如何?”
“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正想告诉你,之前陛下不是想让我做太子的弓道教习么,现在这事出了一点变故,为了这个职位,八月十五日,我和人会有一场盲比,在这场盲比之中,我胜算不大,九死一生……”看到方北斗还不清楚其中关节,严礼强就把盲比的事情和方北斗说了一遍,又把刚才顾掌柜的条件也说了。
盲比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开,只是在皇帝陛下和林擎天身边的一些比较亲近的人知道,方北斗作为局外人,根本不知道,现在听严礼强这么一说,他才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顾掌柜敢开那样的口,听严礼强说完,方北斗的脸色也彻底变了,“现在帝京城差不多都知道你是这个报社的掌柜,你要是把这个报社一两银子卖给了顾掌柜,皇帝陛下那边肯定也能知道,这不等于是你公然给林擎天交了投名状么,今后在帝京,你还怎么立足?”
“这正是林擎天想要的,我若同意,那就恶了陛下和孙大人,从今往后就是他的一条狗,我若不同意,八月十五日的盲比,就是我丧命之时!他们还体贴的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严礼强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那你如何考虑?”设身处地的站在严礼强的角度上一想,方北斗也感觉到了严礼强所面临的巨大压力和危机。
严礼强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脸,“我好好想想,这两日报社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一切如常……”
“那盲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