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在还在明政殿批阅奏章,严大人请在这花厅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
“公公请便!”看到那个带自己来的太监刚要抬步,严礼强又问了一句,“对了,我问一下,陛下这些日子都这么忙么?”
那个老太监转过头来,充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笑容,还有一种佩服的神情,“嗯,当然了,陛下日理万机,有时奏章都批阅到深夜,我们这些在陛下身边的人都觉得陛下太辛苦了!”
“陛下为天下之主,当然辛苦!”严礼强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
“嗯,谁说不是呢!”老太监说着,点着头,然后就离开了房间,去禀告了,只留下严礼强和一个小太监在房间里等着。
林擎天之后,朝中不再设宰相,没有了林擎天的威胁,皇帝自然大权独揽,内阁成了皇帝的秘书机构,这皇帝要批示的奏章自然也就多了。
严礼强看了那个小太监一眼,面沉如水的在房间里端坐着,心中却在翻滚着许多“危险”的念头——让京畿之地的上千万百姓留下来等死,自己却在每日忙活着其他的“国家大事”“日理万机”,还真把这亿万民众当成可以随便割的韭菜了……
心不一样了,再来这皇宫,严礼强就再也没有当初第一次来时的那种敬畏的心情了,而是以一种别样的眼光和视角来看待眼前的一切。
第一次来的时候,严礼强就只觉得这大汉帝国的皇宫恢弘壮丽,精美绝伦,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集天下之大成,而此刻再看,这皇宫中雕梁画栋,堆金砌玉,却无不是民脂民膏和亿万民众的血汗供养,这皇宫之中享受这一切的人,所作所为,如果对不起这样浩大的供养,无法做出该有的回馈反哺,那么,这样的供养,势必不能长久,一定会在某一个时刻断绝崩塌,因为,阴阳相合才是天道!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只需索取不用付出的,或许,这就是历史上那些强大的王朝最后都灰飞烟灭的原因,天道好还而已……
这样的明悟,让严礼强的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
严礼强坐了一会儿,那个去禀告的老太监还没有回来,另外一个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却咋咋呼呼的直接来到了花厅之中。
“哦,这里有人!”那个太监认真打量了严礼强一眼,又看了一眼留在房间里的那个小太监,“小喜子,何公公呢?”
那个小太监看到这个太监来了,态度也是恭敬得很,连忙走了过去,“启禀盛公公,陛下要召见严大人,何公公去明政殿见陛下了……”
“严大人……”那个太监又看了严礼强两眼,然后就笑了起来,“这位可是祁云督护府的严礼强严大人……”
听到别人说到自己,严礼强也不能装作没听见,而是对着那个太监客气的说道,“我正是严礼强,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哈哈哈,我姓盛,刘公公可经常提起你啊……”
“哦,原来盛公公与刘公公是旧识,那倒挺巧的……”
“哈哈,咱家和刘公公可认识二十多年了,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那个太监说着,就直接招呼跟着自己进来的那几个小太监,指着严礼强旁边的两个花瓶,“把那两个鎏金描纹彩绘双鲤瓶好好给我装到箱子里收起来,动作轻一点,小心别磕碰到了,这一对瓶子,可是江州青窑的老物件,两百多年了,价值万金,烧一千对都烧不出一对这么完好的,要是有一点磕碰,砍掉你们的脑袋都赔不起……”
“公公,你这是……”严礼强奇怪的问道。
因为已经把严礼强当做了“自己人”,所以那个太监也没多想,直接说道,“陛下明年开春不是要南巡么,未免沿途的陛下落下的地方太简陋,怠慢了陛下,所以这皇宫中的许多东西,这几天就要先收起来,先发到沿途的行宫之中,为接待陛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