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昨晚还下雪了呐，这雪，可真不嘞！”</p>
“瑞雪兆丰年，明年地里的收成，一定好呐！”</p>
半睡半醒的李峰，动了动耳朵，听到了对门三大爷正和三大妈在院里酸了吧唧。</p>
“下就下呗！”嘴里嘟囔着，李峰闭着眼把盖在被子上的毛衣毛裤，摸索了一番，拽进了被窝里。</p>
“噗~！”</p>
这不动弹还好，人一动弹，肠道一活动，给暖烘烘的被窝，送上了清晨的见面礼。</p>
埋在被窝里的脑袋拱了拱，最后还是没憋住，探出头来，呼吸了一口外边的新鲜空气。</p>
过了一会儿，感觉毛衣毛裤哄热乎了，才在悉悉索索的声音中穿上了一身衣服。</p>
“吱呀！”</p>
耳房的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对门三大爷家的柴火垛上的积雪，都有十来公分厚了。</p>
“嘿，还真下的不！”</p>
刚探出了个脑袋，感觉耳朵凉飕飕的，李峰反身回屋里的椅背上，拿起了挂在上边的**帽，掀下耳罩，扣在了脑门上。</p>
“这水管怎么还冻着了，还洗什么呐！”</p>
端着脸盆，刚走出房间，就见着三大爷拎着水壶，一脸晦气的走了回来。</p>
“三大爷，早！”</p>
礼貌的打声招呼，听到自来水管被冻上了，李峰准备把脸盆重新放回脸盆架。</p>
“嗯呐，早，别去了，冻上了，看看暖瓶里有没有热的，凑合洗吧！”</p>
三大爷带着手套的手，朝着水管那边指了指，摆了摆，随后掀开了门帘，回了屋里。</p>
“还洗什么洗，今儿开饷，拿了钱，赶紧去吧事儿给办咯，别磨磨蹭蹭的！”</p>
屋内的三大妈搁屋内都听见了自家老阎的话，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接过空水壶，着急的催促道。</p>
“哎呀，吃了早饭呐，自行车还能长腿飞了不成，人都答应的好好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到时候还能还个快把几毛钱！”</p>
三大爷一脸不以为意，摘下了手套，挂在了椅背上，眼睛看向了屋里的的暖水瓶上。</p>
“得，得得，随你，这水你可别用了，我还得煮粥！”</p>
李峰家里，刘茵这边倒是把风门打开，把暖水瓶中得热水重新倒进了水壶里，准备等下浇自来水管。</p>
“妈，早晨吃啥？”</p>
李峰盯着水壶上放着的几个硬邦邦的隔夜馒头，干咽了一口口水，头皮发麻的问道。</p>
“浇了水管再接水，再熬稀饭，时间上来不及了，不行，就吃这个吧！”</p>
老妈正在掸床单上的灰尘还有头发，对着没眼力见的儿子，没好气的道。</p>
“算了吧，干咽馒头得噎死我，我去灶温食堂吃吧！”</p>
“嘿，你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没谱了，去外头吃多贵呐！”</p>
还没等刘茵唠叨完，李峰已经窜出了主屋，“嘎吱嘎吱”踩着雪，朝着外头走去，没错，走，今儿车子是不能骑了。</p>
“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p>
嘴馋的李峰，心翼翼的踩着雪，朝着隆福寺方向那边，公私合营的早点铺子走去。</p>
还别，青砖黑瓦的古建筑群，这一旦铺上了雪，还真给人一种回到了大明朝的感觉，古意盎然，李峰一路瞧着稀罕，来到了目的地。</p>
“得，今儿人还真不少！”</p>
可能是因为水管都冻住得原因，很多赶着上班没时间做早饭的，全簇拥到这附近唯一一家包子铺来了。</p>
“来一碗卤煮，多点大肠，不要芫荽！”</p>
“二两馒头，一碗豆汁儿！”</p>
“两碗炒肝，四根油条！”</p>
听着老饕们的熟练的架势，看来还真不少来，不过基本上穿着得体，至少中收入人群以上了。</p>
大锅上的蒸笼冒着滚滚热气，屋里头神色各异的人群，或是吧唧着嘴，或是吃的满头大汗直呼痛快。</p>
“您好同志，这是先点菜还是怎么着？”</p>
第一次搁外头吃早饭，李峰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向旁边人打听到。</p>
“瞧好了，去那点好吃的，准备好粮票和钱，到那给钱！”</p>
被李峰拉住的一位大爷，转过身打量了后生一眼，指了指地方。</p>
“那他们？”</p>
看着有人一屁股坐下来直接点菜，有排队的，李峰脑袋糊涂了。</p>
“他们是常客，来这，跟回家一样……！”</p>
大爷捋了捋下巴的胡子，眯着眼睛道。</p>
“我跟你，炒肝就得这么溜着喝，别土了吧唧！”</p>
李峰听着声，脑袋朝内边看去，瞧见一个大光头，肥头大耳的脑门已经挤成了王字儿，正教着别人吃炒肝。</p>
只见他抄起炒肝的碗边，黢黑的指甲缝直接插进了滚烫的炒肝里，也不嫌烫，沿着碗檐吸溜了来。</p>
这边嗦起了一根柳叶片的肝尖，嚼了两口，一巴掌拍在了膝盖上，向着对面人竖起了大拇指。</p>
“这叫一个地道！”</p>
“同志，来一碗豆浆，两根油条。”</p>
瞧完了热闹，李峰到零材地方，对着营业员道。</p>
“豆浆没有，有豆汁儿！”</p>
营业员翻了个白眼，可能是比较忙，不耐烦的解释道。</p>
“这个可以有！”</p>
“这个真没有，甭扯别的，不吃就下一个！”</p>
感觉到后边饶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李峰此时感觉自己像是个土鳖，早餐店没豆浆，豆汁内味道，一般人可招架不住。</p>
“嗯，那就一碗炒肝，两根油条！”</p>
思索了片刻，李峰觉得还是听一听探店达饶建议，尝一尝炒肝，万一真地道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