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老了,打不动了。他对父亲的感观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为什么你不在衰老之前死在战场上?”
“可笑地死在病床上?你一点都不像个伟大的兽人战士!”
“你居然宣称死后要成为那个人类半神的仆人报恩?”
“伟大的兽人从来不需要向任何兽人以外的家伙报恩!”
“英雄!?呸——”
将近一年前,身强力壮的加尔鲁什,还在病床前对年迈衰弱、不停被旧伤折磨的父亲嗤之以鼻。
谁想到今天!
在此时此刻,此分此秒此地!
在这座以光荣的‘战歌’之名来命名的要塞之前。
力挽狂澜拯救战歌氏族的人不是他加尔鲁什,而是被他视为氏族乃至整个部落耻辱的父亲!
从地上爬起来,凸出来的獠牙上犹自沾着土,加尔鲁什脸上尽是羞耻的泛红。
幸好,作为一个纯血兽人,棕红色的皮肤掩饰了他的窘迫。
本来他该叫一声‘父亲’的。
可往日的自卑,加上曾经对临终前的老迈父亲的自大宣言,使他完全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充满传奇与矛盾色彩的父亲,而且还是死后成为人类的神使的父亲!
嘴巴蠕蠕了半天,终究半个字都没蹦出来。
有趣的是,作为父亲的格罗姆,同样一言不发。当然他略带叹息哀伤的眼神,同样可以翻译为‘崽!阿爸对你很失望!’。
对此,在半空中当吃瓜群众的杜克觉得非常喜感。
如果这场面配上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那种悲怆的乐声中,估计杜克会瞬间出戏,狂笑出声来。
身为穿越者,杜克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加尔鲁什为什么叫‘脑残吼’。他在原本历史中干的破事,简直脑残上天际。
熟知历史的杜克的确有机会帮脑残吼逆天改命……
问题是……凭什么要他杜克这样做!?
以前杜克曾有过希望,救赎阿尔萨斯,让他别走上歪路。偏生他连卡拉赞一起被炸到虚空去。无论多少次回想,杜克依然觉得阿尔萨斯的堕落是偶然与必然的混合最终产生的结果。
现在的脑残吼,姑且不论他高达5点的智商是否还有得救。
首先身为人类的杜克就没那个立场去帮一个兽人,乃至帮整个部落强盛起来。教会一个外来野蛮种族拿刀捅死自己的傻X事,杜克绝对不会做。
其次就是,以脑残吼为代表的纯血派兽人崛起,在部落当中已经是不容逆改的大势。
萨尔当初做不到让百万同胞在德拉诺等死。那么比当时部落总人数更多的纯血兽人进入艾泽拉斯,固然强化了部落的人口,同时也对部落现有的思潮形成了最强大的冲击。
如果在和平环境下,有充足的食物和领地,再给萨尔二十年,帮这群守旧的纯血派洗脑接受新事物。或许部落可以做到平稳过渡。
可是,历史上地盘比如今还大一倍的部落,仍无法解决这个矛盾。
在杜克有预谋地指挥联盟严重挤压部落生存空间的今世,部落凭什么平稳过渡?
萨尔现在已经等于被放到火上烤了。只要外敌的压力稍微削弱,部落里的矛盾必然会火山爆发似的迸发出来。
总结一句,杜克算看清楚了。不管他是否提前怼死脑残吼,都会有新的纯血派兽人英雄跑出来挑战萨尔的领导地位,动摇部落统治的根基。
反正部落迟早要出事,还不如留着脑残吼在,至少杜克不用当那个丑角,也不用瞒着格罗姆干这样那样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