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去把那个姓韩的给收拾了吧。”
冯凌宇气呼呼地要求道。别看他现在已经是40岁的人了,在哥哥冯啸辰面前,依然是当年的小孩子心性。当弟弟的被人欺负了,当然要回来找哥哥帮忙。
“你瞎说什么呢,你把你哥当成什么人了?”恰好过来给大家续茶水的母亲何雪珍没好气地训了冯凌宇一句。
“我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冯凌宇不愤地说,“过去他总向我吹牛,说他又收拾了哪个搞名堂的官员,把人家整得服服帖帖的。现在我们碰上的这个姓韩的,就是在搞名堂,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我们做的盾构机也是重大装备,正好归我哥管,他去收拾收拾姓韩的,有什么不对的?”
杨海帆皱着眉头,对冯啸辰说:“啸辰,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冯啸辰问。
杨海帆说:“辰宇公司和你的关系,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知道。如果换成其他公司遇到这种事情,你出面去协调,人家无话可说。但这次的事情事关辰宇公司,你如果出面,只怕人家会说闲话吧?”
冯啸辰点点头,说:“我考虑的也是这个。凌宇说我过去收拾过很多搞名堂的官员,但这一回的确不太一样,我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瓜田李下的忌讳。”
何雪珍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刚才骂凌宇,也是这个意思。凌宇是啸辰的亲弟弟,啸辰为了亲弟弟的事情去和人家谈,人家对他会有看法的。”
冯凌宇说:“妈,哥,杨哥,你们也太虚伪了吧?古人不是说过吗,举贤不避亲,我又没有让我哥去做违法的事情,这完全就是他份内的工作嘛。我们的盾构机性能不比普迈的差,价格比他们低得多,今后的服务也比普迈强,河阳地铁工程公司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们的产品?”
杨海帆劝道:“凌宇,体制里的事情,你不懂,不要给你哥添乱。你哥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咱们宁可拿不下这个工程,也不能让你哥受到影响。他的事情,比咱们的事情更重要。”
“哥,你就这样看着人家欺负到你头上?”冯凌宇哼哼唧唧地对冯啸辰说。他也不是缺心眼的人,何雪珍和杨海帆的话,他自然是能够听懂的,只是心里还不服气。辰宇盾构机花费了他近十年的心血,他满心希望能够尽快得到应用。如果是因为技不如人而被淘汰,他也没话可说。现在河铁公司是用阴谋把他的盾构机排除在外,他就无法接受了。
冯啸辰没有理会弟弟的话,他转头向杨海帆问道:“海帆,对这件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杨海帆说:“我没有特别想好。我的考虑是,首先,这件事不能对你有影响,这是最基本的原则,我们宁可不要这个项目,也不能让你受到牵连。”
“嗯,姑且这样想吧。”冯啸辰说。
杨海帆继续说:“在这个前提下,我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促使河铁公司考虑我们的产品。刚才凌宇说得对,我们的产品相比普迈,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只要河铁公司不是特别拉偏手,在公平竞争的条件下,我们肯定是不会输给普迈的。”
冯啸辰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试一试吧。不考虑辰宇公司和我的关系,就霍源地铁项目招标这件事情来说,河铁公司的确是做得不对的,我们不能惯着他们的毛病。这样吧,这件事我不便直接出面,我让冷飞云去办。明天你们到装备公司去,先向冷飞云报告这件事,由他把这件事接过去,这样在程序上就没有什么漏洞了。别人想说长道短,我们也好应付。”
杨海帆还是有些不踏实,他问道:“啸辰,话归这样说,可是人家如果深究下去,你和辰宇公司的关系还是脱不干净的,这样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呢?”
杨海帆早年是当过秘书的,对于体制内的事情比较了解。冯啸辰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干部,这种事情自然可以不用顾忌。但他现在已经身居高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就不得不考虑避嫌的问题了。
冯啸辰淡淡一笑,说:“我做事光明磊落,别人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辰宇公司的事,过去孟部长和罗主任都是知道的,现在发改委的领导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的职权为辰宇公司谋过好处,反而是经常让辰宇公司为国家分担压力,这一点领导都很清楚。这霍源地铁招标的事情,你们没有任何问题,我也没有给你们特殊照顾。别人想说什么风凉话,是不会有效果的。”
“嗯,那好吧,我听你的。”杨海帆点头应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