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亚深吸一口气，一双碧色的眼睛重新瞪得像小牛犊一般。</p>
“我准备好了！”</p>
法尔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回头问明斯，“你要不要一起试一试？”</p>
明斯双手抱胸，扭过头，拒绝和小学生一起考试。</p>
听法尔的意思，这次测试应该是主要检测艾莉西亚的理智天赋。</p>
理智天赋高的人，遇到诡异事件不容易发疯，也更容易接受和理解灵性知识。</p>
而魔力天赋高的人，能孕育出强大的魔力，也能施展更为高深的魔法。</p>
其实这两项对于明斯来说，根本就没有测试的必要。</p>
他的魔力是无限的。</p>
而理智值？</p>
明斯还是多小心不要把别人吓疯了比较好。</p>
但是当法尔真的开始操纵水晶球时，他还是好奇回头盯着里面的红色烟雾看。</p>
拒绝一起测试，但热闹一定要看！</p>
他以为红色的烟雾会呈现出很清晰、很具体的影像，但里面的影像并没有那么清晰。</p>
有点儿像是意识流、抽象派的画作。</p>
好像是个什么东西，但仔细一看又觉得哪哪都不像。</p>
似乎只是烟雾自然形成的景象，被人们结合自身的认知，想象成了对应的画面。</p>
可是明斯看着看着，视线仿佛刺破水晶球的玻璃表面，直接进入内部，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p>
一个完整的，具体的，详细的，真实的世界。</p>
真实到明斯感觉自己已经置身其中。</p>
他站在干涸龟裂的大地上，四周的山峦与城市一同垮塌。</p>
烟尘四起，封闭世界。</p>
头顶的天空变成赤红色，白云变成灰色，巨大的、包裹着紫色火焰的石块从天而降，将灰色的云朵撞散，裹挟着雾气，砸向大地。</p>
那些石头从天空滑落时看着不大。可是当它们接近地面，明斯发现，每一个石块都硕大无比，砸下来足以带走一座城市。</p>
服饰风格迥异的人群四下奔逃，他们像是投影一样穿过明斯的身体。</p>
他们脸上带着对天灾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求，但最后都化作虚无。</p>
绝大多数人很快就死在了厚重的灰尘与爆裂的火焰中。</p>
当尘埃落地，火焰熄灭。</p>
世界失去了声音。</p>
但安静没有持续多久，第一个人从灰尘下探出了头。</p>
他那凹陷下去的头骨和焦黑的皮肤明明白白告诉明斯，他已经不是活人了。</p>
很快，每一个死亡的人都在停止呼吸后重新站起来。</p>
他们大多双目无神，少数没有双目，在大地上迷茫地游荡。</p>
生与死的边界不再清晰。</p>
明斯的视角不受控制地逐步拉高，从一片地区，看到了一座城市，然后是一个国家，一整块大陆，染着红色的海洋和世界的尽头……</p>
【这是神泣。】</p>
【我们被放弃了。】</p>
有一个声音在明斯耳后响起。</p>
似乎还伴随着温热的吐气。</p>
明斯猛然回头，却只看见明亮的玻璃窗，和窗外静谧青年街旁金黄色的梧桐树。</p>
没有人。</p>
更没有谁说话。</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