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太极图生生被噬魂向后逼退了三尺之远,然而就是这三尺距离,便耗尽了噬魂所有攻势,无力再向前一步,且青光逐渐黯淡,竟有随著那漩涡旋转之势。
鬼厉一声长啸,身子跃起半空,噬魂登时光环闪动,倒飞了回去,道玄真人斜眼瞄去,冷笑一声,剑诀一指,这yīn阳太极图登时光华大盛,向半空中那个人影打去。
天空中锐啸连连,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鬼厉身影忽隐忽现,如鬼魅一般急速闪动。但道玄真人竟似有火眼金睛一般的神通,丝毫未受鬼厉奇异术法所惑,半空中那太极图案一直紧追鬼厉身影不放,且越追越近。
终於,鬼厉身形一慢,被太极图追了上去,道玄真人双眼中寒光一闪,半空里yīn阳太极图登时青光大放,迎风而长,比刚才足足大了四倍之多,当头劈了下去。
陆雪琪身子微震,田不易却不知为何,缓缓点了点头。
太极图当头劈下,道玄真人脸sè却是为之一变,随即一声怪啸,竟不顾那半空真法所聚的太极图,整个身形冲天而起,那太极图案一击成空,鬼厉的身影消失了,而太极图同时又似有外力所控,竟是迎风散了。
而就在道玄真人身子飞起的那一刻,义庄庭院之中的地下,发出一声巨大轰鸣,两丈方圆之地内,赫然剧烈颤抖起来,片刻之后,如地龙狂啸出世,所有石块沙土在巨响声中轰然离地而起,就算是那一间破败屋子,也同时倒塌了下去,无数碎屑木块,都与其他沙石泥土混在一起。这所有一切,随即被一股无名大力卷作一股庞大无比的厚重沙石流,声势惊人地直追半空中道玄真人的身影而去。
攻守之势,一时间诡异的扭转了过来。
只是道玄真人人在半空,却并无惊惧之sè,望著那被鬼厉以诡异术法聚拢袭来的巨大土流,他周身黑气猛然一震,随即似有灵xìng般纷纷翻滚而前,如无形之手牵引,在身前布下了一面两尺见方的黑sè气墙。
说时迟那时快,威力无比的土流转眼即至,重重砸在了黑sè气墙之上,而这一次,便如天空中一声惊雷,隐约可见那激烈处竟有几道细微电光掠过一般,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掠过天地,无形却威力巨大的风力如巨涛一般从天而降,以半空中那个黑sè气墙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汹涌吹去。
瞬间,这座废弃的义庄彻底被摧毁了,所有的事物都被这股巨力拆的粉碎,并被更加巨大的风力吹向未知的远方,甚至连稀疏站立在附近的几棵荒野孤树,也因为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斗法范围之内,被生生连根技起,枝叶尽脱,倒飞向远方去了。
田不易与陆雪琪均非常人,早已御空而起站在半空中,躲过了底下如洪流一般滚滚而来的沙土,但空中的风力之巨,仍是如刀割一般,以他们二人道行,竟仍有这种痛觉,可见这交手的激烈。
然而场中情形,却终究还是发生了峦化,黑sè气墙看似薄弱,但却是在不断闪掠而过的电光惊雷中,缓缓向下压了下去,而那条威势无比的土龙洪流,也一分一分被压了下去。
鬼厉道行jīng进,但看来终究不如道玄真人数百年的静修之力。
田不易看著场中风雷之声不绝於耳,他眼中似乎也有风雷滚滚而动,几番犹豫之後,他一咬牙,手中赤焰光华大起,随著一声大喝,,却是人剑合一,向那场中飞去了。
身后,陆雪琪微微愕然,yù言又止。
赤焰如烈焰燃烧,将田不易身子尽数裹在火光之中,耀目之极,几如一头仰天长啸的火中凤凰,就是看去稍稍有些肥胖而已。只是虽然姿态有些尴尬,但田不易一身修行岂同等闲,这一个驭剑之势,便是道玄真人也未敢轻视,一声呼啸,身形移了开去,让开了田不易锋锐势头。
黑sè气墙瞬间消散,重新笼罩在道玄真人身子周围,半空之中巨大的土流微微停顿了片刻,哗啦一声似乎失去了力量支撑,顿时土崩瓦解,纷纷坠落,如天空中下了一场土雨,从中闪过一个身影,面sè凝重,但丝毫无气喘吃力之sè,正是鬼厉。
刚才这一个回合众人都看在眼中,道玄真人果然道法通玄,鬼厉通晓了四卷《天书》,但或许是因为修习曰短,在道行上仍非已臻太清境界的道玄真人对手,但已然相差不多,足有一战之力。光凭这一个回合,若是传扬出去,便足以震动天下,令鬼厉声名大震了。
田不易一剑刺空,赤焰之火不弱反盛,半空中一个曲折,如长虹贯曰一般划过苍穹,倒折回来,直台道玄真人而去。
道玄真人身形晃动,又是让了过去,同时口中冷笑道:「怎麽,你又能出手了麽,可是想好了理义道德了?」
田不易冷哼一声,顿身横剑,凛然道:「你功德盖世,但确有大错。我出手而战,乃是为了历代祖师之命。今曰若你死于我手,我必当自尽以谢就是了。」
鬼厉身子微微一震,向田不易看了一眼,心中一时有些不解,但仓促之间,哪里有人会向他解释。但听得田不易又是一声长啸,赤焰火光熊熊,铺天盖地而去,声势无两,鬼厉看在眼中,眉头一皱,略微迟疑之后,也飞身攻了上去。
两大高手围攻,道玄真人往昔功参造化的修行神通,终於是在此刻显露无疑了。但见他手中剑诀或指或划,同时那一层玄yīn鬼气浓如墨、黑如漆,竟也是变幻无方,可攻可守,在半空中竟是以一敌??????????锊灰子牍砝鞯擦讼吕矗????撬亢敛蝗跸路纭?br/>;激斗之中,田不易一间如开山倒海之势劈了下去,其势之雄,令强如道玄真人也要暂避其锋,向后飘出退了三尺,趁著这片刻空隙,田不易似突然想起了什麽,对鬼厉大声喊了一句:「老七,要小心,他身上还有诛仙剑!」
鬼厉心中登时一凛,诛仙古剑威力如何,他当真是刻骨铭心一般,只是片刻之後,这诛仙剑三字在他心里却似如滚烫的热油烧过了一片,全身的血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十年之前,青云山头,那个陨落的绿sè身影!
瞬间,鬼厉双眼血红一片,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招招术法,都是拚命的架势。田不易吃了一惊,随即若有所觉,暗叹了一声,又追了上去。
鬼厉突然如拚命一般,道玄真人倒是一时没有想到,几个回合间被这两人搞的有些手忙脚乱,然而他的行当真是超凡入圣,面对鬼厉这等修为的拚命架势,加上田不易一剑狠过一剑的凌厉攻势,道玄真人依然顽强的将局势一点一点扳了回来,虽然一时占不到上风,但也看不出他有丝毫颓势了。
田不易越斗越是心惊,一直以来他都明白这位掌门师兄实是不世出的奇才,十年修行远胜自己,他这次甘冒大险前来阻止道玄真人,大半都是因为根据历代祖师传下的遗言,诛仙剑入魔之後,所持之人该当功力大退才是。饶是如此,田不易实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此番连续斗法下来,道玄真人的神通修行只有令田不易敬佩无已,甚至他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的这位掌门师兄,当真是道行已然高到了诛仙剑可以影响其心志而无法影响其道行的地步了麽?
眼看场中斗法越来越是激烈,鬼厉出手越来越是疯狂,但道玄真人守的虽然有些吃力,却仍是滴水不漏,反而是偶尔反击,却是招招狠毒,若不是田不易及时补救,鬼厉只怕也是重创在身。
眼看这危险场面一再出现,田不易正焦灼不安处,一声清啸忽而响起,白sè身影飘然而至,不带半分俗世光闪烁处,天琊从天而降,瑞气蒸腾。
陆雪琪终于也加入战场。
这三大高手合力,局面登时为之一变,道玄真人神通再大,也无法dúlì相抗,渐渐的压力如山,从四面八方绵绵不绝涌来,这对手三人,无一不是道法jīng湛的高手,手中所持的法宝,更是一个好过一个,而道玄真人此时此刻,仍是空手对敌,只凭一身道法敌住三人,已经是惊世骇俗的修行了。
只是在三人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掠过了一丝疑惑:那柄超凡入圣、不可一世的诛仙古剑,此刻却又去了哪里,何不见道玄真人拿出来呢?
便在他三人渐渐压倒道玄真人,道玄真人苦苦支撑却终于还是危若累卵之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冰泠寒芒,扫过了眼前三人。
鬼厉等三人被他眼神一看,心头都是一震,还未及反应什么,突然间道玄真人手中力道轰然而至,如怒涛一般,三人都是一惊,手上加力,抵挡了过去。而道玄真人也趁著这瞬间即逝的须臾之刻,面上黑sè一闪而过,左手为托,右手竖立胸前,并指如刀,口中急速颂念了诡异咒文,片刻之后,五指尖上一片乌黑,一闪,再闪,三而散去。
苍穹夜幕,凄惨隆世间!
似有什么声音,在冥冥中仰天嚎泣,那凄切之意,冲天而起,yīn气大盛,风云滚滚。
鬼厉与陆雪琪都是一眼看出道玄真人正要施展某个诡异厉害法术,更不迟疑,就要冲上去相攻,只是他们身形才动,忽地一个怪异之极的声音,就像是突然间有某个东西,破裂开去。脆生生出裂开了。而这个声音,赫然就从他们的身边传来!
一股战栗般的感觉,从心头悄悄如电般掠过。
两个人都停住了身形,缓缓转身。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矮胖的身影更早的停了下来。
田不易的面容还保留着前一刻的神情,只是此刻看去,却显得有些僵硬了,他仍然凌空站立著,赤焰的光华也一般闪亮,但是他的身体,却是一动不动了。
那一声怪异之极、几如撕心裂肺的怪响,赫然是从田不易身上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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