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床上一对年轻男女和衣相拥而卧,窗外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手机的震动惊醒了楚楚,揉揉眼睛楚楚站起来,看看睡的正香的王国华,楚楚的嘴角露出意思温柔的笑容来。
昨夜两人就这么聊着,一直到都支撑不住,靠在一起睡着了。楚楚能感受到王国华对于两人相处每一刻的珍惜,也知道这个家伙,哼哼!
一直没有流露出来的情绪,最后化作一声悠悠的叹息,楚楚拿起便签来留下一张纸条,悄悄的推门而出。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张姐紧张的上前道:“你没事吧?”说着四下打量楚楚,似乎想看出一点什么来。一夜未归,楚楚当然能猜到张姐的担心,不过想到她给老爹通风报信的事情,楚楚心里不免生出一丝裂痕来,笑容也有点勉强。
王国华起来时已经是午后,床头柜上的便签抹着红色很醒目。“我走了,你保重。”如同做了一场梦,王国华觉得自己没醒来,也不愿意醒来。一个人太自知之明了真不是好事,王国华眼下就出在这个心态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国华知道自己配不上楚楚,但是王国华又很清楚,毫无压力的站在楚楚和其家人面前,已经成为自己今后的奋斗目标之一。
阎本利和刘庆完全不像吴言预料的那样,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要求下乡去看看。吴言亲自带着两人去了甜井乡,看了看农大的科研基地后,两人又顶着酷暑走了几个村子,看了看一些农户家里准备养殖的情况。甜井乡目前至少有两百户人家接受了饲养的项目,等天凉快一点,县里将采取借贷的方式给农户提供牛犊。
两位老板留在甜井乡过夜,表示自掏腰包请农大的学生吃饭,吴言自然不会让他们掏钱。留在甜井乡的两位老板,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研究基地的学生们套近乎。次曰,两人来到乡政斧时,看见公告栏上面的内容时,一起停下了脚步,站在公告栏面前看完之后,长时间的面面相觑。
跟在边上的吴言从两人的目光中看见了震惊,不禁暗暗奇怪,心道项目支出公开,跟你们有啥关系?吴言没做过买卖,自然不理解这两位心中所想。做买卖的最怕啥,怕政斧呗!
私人做买卖,往前一点算那叫投机倒把,政斧给的定义。八十年代初,刚刚兴起的温州私营经济,不就是让政斧给一巴掌扇了个半身不遂,几个代表人物坐牢的坐牢,逃亡的逃亡,多年以后才得以抬头。
所以说,这两位对于当地政斧的政策一向都是最敏感的。别看现在到处都在招商引资,真的等你的资金落地了,还真不知道是个啥。温州人全国都有,每到一个地方,对于政斧的一些政策往往异常的敏感。
这两位走的地方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遭遇乡政斧公布项目支出的事情。根据两人的经验,政斧搞项目,正是上下其手的好机会,见过政斧遮遮掩掩的,哪曾见过政斧主动公开支出账目的。可眼下就亲眼看见了,这说明什么?
“吴县长,这个是什么意思?”刘庆强忍着激动问了一句,吴言听了笑着解释道:“这是县政斧推出的一个让群众放心的政策,是王书记在常委会上提出并通过的。以后县里有什么项目要推广,都会采取这种方式告知群众。让群众对政斧项目的开支一目了然,群众自然就放心了。”说起这个事情,吴言的情绪也有点低落,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其实这个事情,得罪不少人呢。私下里我也劝过王书记,他还是坚持这么做。”
吴言的一番话,击穿了这两位内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二位本来就是冲着王国华来的,现在看清楚了王国华的作为,心中越发的迫切了。
王国华回到县里已经天黑,刚进小招的独门院子,里头的树下刘庆和阎本利坐在椅子上等着呢。看见王国华进来,两人齐齐站起招呼道:“王书记。”
王国华皱着眉头,冲站在台阶上的吴言怒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接待两位贵客么?你一个副县长怎么了?学会摆官架子了?”
吴言笑着上前也不辩解,倒是阎本利连声道:“王书记误会了,是我们俩坚持在院子里等您。”王国华苦笑道:“老阎,叫我怎么说你好,如此见外。”
阎本利哈哈一笑道:“我错了还不行么,国华。”王国华道:“这就对了,大家是同学,不管你是来玩的还是来投资的,我总得让你乘兴而来高兴而回。”
刘庆这时候插了一句嘴道:“王书记,我打算投资一千万元,在县里搞一个肉类加工厂。”
王国华听了没立刻表态,而是露出思索的表情,摸出烟来点上。阎本利和刘庆顿时有点紧张,担心的是王国华已经联系上了投资商,那就真的没他们什么事情了。自打看了乡里的公告栏,得知县里采取的措施后,他们还真不怀疑王国华能拉来客商。当地政斧这种作为,实在是让买卖人的心思活动的紧。
“刘老板,技术上有什么问题没有?”王国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刘庆几乎是本能的答道:“技术上没任何问题,现在企业面临的最大压力是资金不足。一千万已经是极限了,我回去要是凑集不到三五百万的资金,就得停了家里的生产。另外,就算我这一千万砸进来,企业的生产规模也不足以消化全县的养殖产出,王书记还要另外寻找别的客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