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乃是科尔沁草原上有数的勇士,号称能生裂恶狼的猛士。被鞭子抽打,斥候不敢动,生生的吃了三下鞭子,待弼尔塔哈尔问话才敢回答:“这伙明狗很硬,装备极好。奴才还是先动的手,十个蒙古神射手,一轮射箭全无战果。他们手里有一种透明盾牌,挡住了要害。即便射中面部,也被头盔弹开。等我们接近五十步,他们的弩好生厉害,两层棉甲都没挡住,奴才要不是躲的快,也回不来了。”
这时候弼尔塔哈尔才看见斥候的肩膀上插着一支弩箭,看上去确实穿透了棉甲。血一直在流,这个斥候生生的忍着没吭声,可见彪悍程度。
“来人,带他下去疗伤,我倒要看看,登州营有多厉害。”
五千蒙古骑兵奔涌而上,接近香河十里的时候,前方斥候再次返回,这一次没损失,带回来的消息是遭遇登州营大队人马。
常时仁把队伍带过香河,提前一步摆下阵型,这个地方距离香河不过五百米,地势平坦,夏收之后的官道一侧布下战阵。弼尔塔哈尔赶到的时候,炮兵已经开始装弹。三磅炮的射程不远,实心弹45°角也只能打个五百米,主要还是霰弹的杀伤。
看看对手全是步兵,弼尔塔哈尔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扬鞭,指着对面列阵的登州营道:“看阵型兵力不过七八千人,如此单薄的阵型,一口气就能冲破。都说登州营厉害,我看不过如此。科尔沁的勇士们,跟着我一起冲,杀死明狗。”
常时仁这边看见蒙古骑兵这么快就往前压,甚为惊讶。这家伙不是愣头青,就是没见识。以登州营的火力,四千滑膛枪,一分钟能打三到四轮。不过五千骑兵,就敢来冲阵?
五千骑兵在广袤的平原上开始小跑,马蹄声密集如骤雨,卷起滚滚烟尘,场面很是震撼。如果这些都是新兵,这一仗真不好说。但是打过滁州之战,几十万流贼都被收拾了,还在乎这点骑兵不成?信心十足的登州营官兵,见状没人害怕,反倒人人露出惊喜,这是战功啊。战后回到登州,大把银子的奖励,全在这里了。登州营打内战,奖励很少,打外战,重赏。
五千骑兵奔着两个大的方阵扑来,看着对面不动如山的方阵,弼尔塔哈尔一开始还觉得没啥,随着逼近八百步左右,见对手的阵型一点变化都没有,心里反倒开始打鼓了。
就在他绝对有点不对劲的时候,登州营的阵中飞起数百拖拽火焰的火箭。一千掷弹兵,每人携带五枚康格列夫火箭,一口气就是五千枚火箭打了出来。战必胜,这对士气很重要,所以常时仁做出了一个败家的决定,要知道滁州之战,一共才放了不到三百枚火箭。
雨点一般的火箭如同黑压压的蝗虫,落在小跑的骑兵阵中。噗噗的声音接二连三,一旦被直接命中者,无不被火箭对穿,滚落马下,被随后的马蹄碾成肉泥。火箭的杀伤其实不算太大,也就是三四百人的样子。但是这玩意带着火焰的尾巴,这个对战马的影响就太大了。而且被火箭击中的人,死的都很惨,对士兵的心里压力也很大。
原本还算严密的严正,在五轮火箭之后就没样子了,到处都是乱跑的惊马,就算是精锐的蒙古骑手,也很难控制住受惊的战马,自己人冲自己人,队形乱的一塌糊涂。
骑兵最大的作用,就是靠度吃饭,一旦阵型乱了,度的优势就不明显了,再往步兵阵前冲,就跟送死没区别了。
问题是这个时候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或者说根本就停不下来。要不往整齐地往两边跑,要不继续往前冲。很明显,这个时候很考验弼尔塔哈尔的指挥能力。如果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肯定能察觉到阵型大乱,冲击对手无望。可惜的是,弼尔塔哈尔就不是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或者说他没有跟以火器为主的军队打仗的经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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