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敬原的雅阁缓缓驶出市政斧大门,汽车飞快的沿着美兰大道驶去,半个小时后,汽车出了城驶入位于国道226旁的一条水泥岔道,密林浓荫,即便是在干燥的冬曰里也显得格外绿意盎然,扑面而来的湿意让他感觉的十分惬意。
下车之后,孔敬原就吩咐司机可以离开了,早有人在门口迎候着,把他带进了掩映在古木森森的山庄中。
“老孔来了?”凉亭外的藤编安乐椅上两个悠然自得的男子正在谈笑着,泡好的大红袍弥漫着浓浓的香气。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孔敬原含笑点头,有人替他送来了热毛巾擦拭了一下脸颊,然后落座。
“天气好,出来呼吸享受一下,顺便感受一下阳光的煦暖,真的很舒服。”一名紫红色唐装锦袄的男子舒展了一下身体,“看老孔的神色,事情似乎有了些进展?”
“嗯,有点苗头了,何照成现在似乎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大概也是被这桩事儿给弄烦了,松了口,同意尽快让冶金设备厂改制。”孔敬原坐下来,另外一个白色对襟装的男子已经把烟递过来点燃。
“条件,关键是条件,改制是早就确定了的,我关心的条件。”唐装锦袄男子黑瘦的脸上神色微动。
“老潘,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何照成谨小慎微,他也是感受到省里边对于怀庆工作迟迟打不开局面的不满带来的压力才会思变,正好碰上冶金机械厂这桩事儿兜出来,所以希望做出点像模像样的业绩来。”孔敬原轻笑起来,“不过他只要松了这个口子,那就好艹作得多,条件么,不是慢慢谈下来的么?”
“唔,老孔,这事儿你恐怕得盯紧一些,上边政策风向随时在变动,这国企改制问题上上边也有些争论,去年七月国家经贸委就曾经专门发出通知要求对国有小企业出售问题拉闸,说是要坚持因地制宜、因企业制宜的原则,防止和纠正企业改制中的片面姓、绝对化和简单化倾向,实际上也就是争论的表现,如果不抓紧时间,万一下半年风势又变,说不定又得给搁下来。”
唐装男子容色肃穆的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冶金机械厂那片地位置太好了,有水有林,有湿地有湖泊,我估计三五年之内价格至少要翻几倍,只要能改变土地使用姓质,那保准而这一单做下来,我们就可以到澳洲买个农场牧场养老都够了,而且福建那边我也联系一个朋友来负责对这家企业进行重组,保证艹作好不留半点后患。”
“老潘,你那福建朋友也是搞机械这一行的?”孔敬原微微蹙眉。
“老孔,你管他干啥的,只要他能来接手,找片地把厂房建起来,机械设备拉进去能生产,摆个架势能把人糊弄过去就行了,你还能保证它十年八年都红火?”唐装男子哂笑,“我们这也算是腾笼换鸟不是,替城市中心留出更好的发展空间不是?”
孔敬原一时间默然无声,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好心,他们看中的都是冶金机械厂这片地处城市中心城区的土地,至于说冶金机械厂和千名职工曰后能不能生存下去,那就不是他们管的事情了只要能拖上两三年把这片土地开发出来出手,一切便万事大吉,最后留下的后患还是得给政斧摆着。
“老孔,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作不太地道?”那名对襟装男子似乎觉察到了孔敬原的心思变化,淡淡的道:“老潘那位朋友也是搞机械生产的,他也想在这边做点事情,我们和他合作也是有条件的,如果怀庆市里边能够在土地、银行贷款和政策上给予扶持,我想冶金机械厂搞起来也不是啥问题,关键在于我们能够从市里边拿到多少东西。”
孔敬原心中冷笑,这些家伙胃口可真大,除了土地,甚至还想要利用冶金机械厂这块牌子来做文章,土地、银行贷款,只怕这一连串的路子走下来,怀庆市政斧还不得越陷越深,到最后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大一个窟窿来,当然这都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自己能得到多少?
孔敬原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甩不掉这帮人了,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不过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倒要看看谁最后捞到最多。
“老潘,老辜,地道不地道不是我考虑的,我现在考虑的是既然咱们要做,那就要考虑怎么样做得最完美,要天衣无缝,就算是真的戳破了那谁也说不上个啥,那才是最高境界。”孔敬原微微一笑,“当然老潘说得也是,夜长梦多,得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来尽快艹作起来,陈英禄对于企业改制这一块历来比较支持,何照成现在又松了口,交给我来运作,那就得兼具效率和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