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韩谦要求正式将棠邑行营制置府军扩编到六万人众,要求朝廷在短短一年后对棠邑的军资拨付再次提高一倍,朝廷要能挤出这么多的钱粮,侍卫亲军早就扩编了,何需等到今时,坐看棠邑尾大不掉?
韩道铭悠然自得的拿手指轻敲着桌案。
郑畅即便觉得韩谦的条件有些过了,但他心里此时更多是想着怎样才能确保辰州番营顺利归到右龙雀军的建制之下。
姚惜水几番想要说话,但想到她此时站出来说只怕会更难堪,只能苦苦忍受。
沈漾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你也知道朝廷根本不可能筹出更多的钱粮来……”
不算军功赏赐,对棠邑的军资拨付提高一倍,就是每年除了多加三十万缗钱之外,还要再多拿出三十万石粮谷、十万匹布帛以及三十万食盐等物资来。
现在朝野各方面都千方百计的想着扩大侍卫亲军的规模,哪里还能挤出钱粮来?
沈漾说这话也很明确,其他三个主要条件,都可以答应,但是一粒粮谷都没可能拿出来。
“我也不会不体谅朝廷的难处
,因而叙州遭受贼寇洗掠,也没有想着要劳烦朝廷派大军清剿,”韩谦说道,“石梁县没有划归滁州,即便石梁河与浦阳河之间开挖渠道,水军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进入洪泽浦作战,回叙州休养一段时间也是应该……”
韩谦不可能在好处得到手之前,就从龙潭山下撤军,棠邑水军还得照原计划,甚至还要加大规模调回叙州去——进行大规模的军事动员,太影响叙州既定的生产计划了,在事情得到彻底解决之前,他还是要从棠邑调一部分兵马回叙州去,使得一部分预备役老卒能替换下来重回生产岗位。
等到淮东兵马从石梁县撤走之后,再敦促辰州番营围剿龙潭山后调出辰州为好。
“好吧,那就先这样子吧。”沈漾说道。
“府里安排了夜宴,还请……”韩谦客气的说道。
“京中事务繁忙,我也是临时请旨出京,陛下还等着我赶回金陵呢,韩尚书、郑大人留在下来用宴便好。”沈漾一刻都不想在东湖多留,今夜便想直接返回金陵去。
“那我就不远送沈师了。”韩谦说道。
沈漾匆匆而来,在东湖住了两天,见过韩谦一面,便匆匆而去,姚惜水也不想留下来受韩谦的羞辱,与曹休石、周启年、秦问等人也随沈漾离去。
韩道铭不说了,郑畅满心想着辰州番营能归到右龙雀军建制之下的事情,这事也极需要韩谦能配合好,当然要留下来谈一些更具体的细节。
削藩战事过后,潭州叛军退守永郴等地,之后苗勇也率部叛投过去,盘据永州的叛军虽然日子很不好过,但兵马数量却是不少。
而郑晖率右龙雀军跟柴建换防后,继而进一步掌握邵衡两地的州兵,总兵力也不过三万,进攻永、郴两地清剿叛军,自然就不能指望一蹴而就,从去年秋冬起,便以五指岭为根基,一步步往南攻城拔寨,进展算不得很顺利,需要有像辰州番营这么一支骁勇善战的精锐兵马调过去充当攻城拔寨的前锋。
韩谦使袁国维、郭荣、冯缭等人先陪同韩道铭、郑畅前往宴厅,他与高绍、杨钦找来林宗靖、冯翊,安排后续对叙州增派援军之事。
“真要放洗氏一马,以后可未必再有这样的好机会啊?”冯翊不无可惜的问道。
“沈漾亲自过来,就是铁着心要阻止我们吞并辰州,郑氏、寿王府、湖南宣慰使司等等都不会愿意看到这点;同时惊动过大的话,思业两州也极可能会跟黔中诸州的大姓势力更紧密的勾结起来,而我们目前并没有在叙州长期保持大部兵马或对黔中用兵的余力,见好就收也是需要的,”韩谦说道,“再说了,辰州番营归到右龙雀军建制之下,郑氏会笼络洗氏,但也必然会大用特用番营,继续消耗洗氏的有生力量,吞不吞并,区别不大……”
“你这是用绝户计啊。”冯翊说道。
“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韩谦笑骂道,“你与宗靖回叙州,先要确保势态受控制,小心不要闹出什么纰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