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的住宅从早晨开始就忙碌起来了,闹贼的事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叔叔舅舅堂哥表弟挨着个地来瞧,据说那无良的贼居然卸了个车轮滚了好远,一家人聚在一块,七嘴八舌地讲着这安保措施力度要加大了,现在光临海镇打工的外来人口就有几万,还真不缺那种穷急了铤而走险的。
一边是关怀备至,一边是不胜其烦,肖凌雁懒得应付,把助理叫来了,她知道大家肯定在心揪昨天的事怎么处置,蛋糕就这么大,亲戚又多,恐怕谁也想多切一块,对此全家商量已经有结果了,结果是:京城来的人不地道,那不昨天都被扫黄扫走了,没准就是他们在下面捣的鬼,好好的总不能厂里人把东西偷出去吧,偷出去他们也没地方卖啊?
至于杨二丙,纯属无稽之谈,他这段时间根本就不在临海镇,肖凌雁的小叔肖晓辉已经查了,这个以前就是厂里的员工,手脚不干净有可能,要是间谍绝对不可能,再投回胎都不可能,而且好多人证明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临海。
郭助理按肖凌雁的要求把人打发走了,人走了她才从楼上下来,不管是公司还是住宅,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地方,她看着助理在楼口恭迎着,看着祝士平还在门外等着,看着保安还忠于职守地站着,她恍惚中似乎理解了那句“高处不胜寒”的意思,处在她这位置,恐怕没有机会看到真相。
没有出门,她径直走向设在一层的保安室,进门那高价雇来的保镖敬礼着道:“肖总,您要的摄像我们提取出来了……不过……那个,您看吧?”
保镖在快进,显示出了几个画面,一个抹着大花脸的,拿着竿子在捅,片刻间摄像就全花了,只有最高处的一个没花,不过也没有拍到真容,她愕然地问着:“这是怎么搞的?”
“竿上涂的广告色,直接把摄像头给糊了……嗨这些毛贼真能想出这办法来。”保镖郁闷地道。
一个糊镜头,一个偷车轮,就为了掩护最后一个大摇大摆爬上她的窗户,肖凌雁侧头想了想,信步出了门,看看足有数米高的阳台,光洁溜溜的,只有一根铁制的下水管道可以依托,她好奇地指指问保镖:“这儿有可能爬上人去吗?”
“不可能,墙这么滑,根本蹬不住啊。”保镖道。
“找个装修公司,换管,贴住墙,不要留缝隙。”她冷冷地道了句,保镖唯唯喏喏应了声,跟着老板走,几步之外,她看看自己车,保镖赶紧道着,已经修好了。一个被卸了轮、一个被扎了胎,还好,损失不大。
此时只见肖总像是胸中郁结一般,硬生生地咽了一口气,压抑着没有向保镖们发火,她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助理赶紧开车门,坐到车里,电话响了,她一看号码显示着“谢纪锋”的名字,示意着助理暂勿启动,接了电话道:“喂。”
“肖总,您好,我是谢纪锋,现在已经到临海镇了。”电话里,谢纪锋道。
“我很忙,有事就在电话上讲吧。”肖凌雁不客气地道。
“抱歉打扰您了,关于哈曼和瞳明的商务调查合约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沟通一下,消除误会。”谢纪锋道。
“没有什么误会啊,我……对这个阶段性的结果非常满意,怎么,难道谢总想半途而废?”肖凌雁问。
“哦,不是,这样就好……那您的意思是,继续调查?”谢纪锋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你们已经让我看到商业间谍是如何得无孔不入,不借你们的努力除去隐患,我怎么可能高枕无忧呢……谢总不会是担心合同款项吧?就孙叔叔的面子也不止这一百万吧?”肖凌雁几近调侃的语气。
“那当然,我在想,已经来了,是不是能占用您一点时间,我们再深入沟通一下,昨天,我接到唐主管的汇报,您对调查好像提出了要求。”谢纪锋在隐晦地讲。
肖凌雁抢白道着:“瞧您说的,我开个玩笑也当真啊?哦对了,唐主管的事我很抱歉啊,毕竟发生在临海,怎么说也是照顾不周……不过谢总这也是您的不对了,漂亮女人是非多啊,您真不应该派这么一位佳人来主持这事,天天在各部门走动,瓜田李下的,万一出个什么事,让我也很难为啊。”
“对,是我失误……肖总,那,对于昨晚的事,我是不是也该致歉?”谢纪锋隐晦地道。
肖凌雁眉头一皱,有点气结,这是半斤对八两,昨天发生在她的家事,她像唐瑛一样,恐怕羞于启齿,一念而过,她笑道:“我昨天休息的早,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了谢总,我的助理一会儿会到招商宾馆,可能有点脏活累活需要个搬运工之类的人,您就帮着派上一位……您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我的助理,她会安排好一切的……好的,就这样……”
她雍容地挂了电话,不动声色地对助理道着:“送我去健身房,然后去招商宾馆接一个人。”
“接谁?”郭助理随口一问。
“我也不认识,不过他会跟着你来的,对了,别忘了,路过体育器材商店,买两个沙袋让他给我扛到健身房。”肖凌雁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忿意。
看来对突兀出现在她家里的那位,还是耿耿于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