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不假,树怕砍、人怕懒。树砍了长不高,人懒了没长进。
这才歇了多长时间,已经懒得不像样了,说是八点集合,八点半都没来人,反倒是崔宵天很守时,准时就到场了,打了几通电话,才把宿醉的丁二雷和包小三唤醒,这两位臭味相投的已经形影不离了,至于耿宝磊,一般都是晚上泡吧,捎带着泡妞,第二天睁开眼会在什么地方,估计他也不知道。
还好,联系上了,通话时候听筒里就有个女音嚷着:帅哥,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这就提上裤子走?
特么滴,这个浪货
仇笛气咻咻骂了句,扣了电话,瞥眼时有点尴尬,崔宵天正笑着看他,那样子像是置疑他这个操蛋团队,要能入行岂不是最大的笑话?
“他们确实有点松懈啊,这不得请您这位专业人士给指指路不是。”仇笛恬笑着,向这位“底片”兄弟示好,生怕对方有心理障碍,他解释着:“您千万别有心理阴影啊,我说话算话,把我们领上路,东西一准还您。”
“无所谓,那东西需要工厂级水平才能拆解,要舍得花那么大代价,倒不用挣这种小钱了。”崔宵天道,显得很平静。
“哟?那您这是……”仇笛纳闷了,要是不惧这个,人家帮你就没有所图了。
“不过我还是得拿回来,否则总是块心病不是。”崔宵天侧头道,对于仇笛没有显得格外愤恨,他同样解释着:“我去看过马树成了,也知道你们的来路……妖姬告诉我,你们信得过,如果真像她所说,我倒觉得多条路子来钱不是坏事,这不是帮忙,按劳取酬啊。”
“妖姬?”仇笛愣了下。
“蓝色妖姬,商谍行当里一位很出名的黑客,也是马树成最相信的人,马树成进去后我就不知道她的下落了,好像和你们在一起。”崔宵天道,这一行,想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真的很难哦。
哦……仇笛笑了,明白了,这是管千娇的诨名,真没想到,那小模小样的妞,在灰色行业里也是个名人呐,他笑着道:“我知道了,确实和我们在一起,不过现在她有于的了,可能要离开这一行了。”
“你们为什么不离开呢,好像有机会啊,好像也做几单大单?”崔宵天问。
“必须离开吗?那你为什么还在这一行?”仇笛以问代答。
“呵呵,我不在这一行,只是个爱好而已……我有正当职业,摄影师。”崔宵天笑着告诉仇笛,在他的眼里,这几个人简直就是夯货,离想像中蓝色妖姬带出来的团队相差太远,他好奇地问着:“你的专长是什么?数据分析?”
仇笛摇摇头。
“化妆潜伏?”
仇笛继续摇头。
“那电脑编程?”
仇笛继续摇头,脸红了。
“总不会是资金追踪吧?”
仇笛不好意思摇头了,反问着:“就当个商谍,至于提这么高从业要求吗?”
“这算低的了,你不懂数据分析,怎么和商业打交道?不懂编程怎么去挖别人信息?不懂资金操作,怎么去现别人秘密?一个商谍的综合素质要求,要大大高于一个企业白领,而且他不是仅通一个行业,应该是个复合型人才。”崔宵天道,几句良言,说得仇笛苦口了。
不懂?也不会?崔宵天看仇笛,应该是真不懂,不是装的,他瞠然又问:“你不会真没入行吧?七十三行情报网,你的番号叫什么?”
“什么七十三行?还有番号?地下组织?”仇笛惊愕。
“哦,卖糕的。”崔宵天痛苦地直拍脑瓜:“你不是大智若愚,是真愚”
这回真把仇笛惹恼了,他恼怒地道着:“坐好,再用这种口气笑话新人,小心揍你啊……拽什么拽,我们不懂不照样混到今天了”
无知者无畏呐,崔宵天不搭理他了,知道这几种流氓组合可能没其他长处,还处在野蛮生态水平,打人肯定很擅
一路循着崔宵天的指路,到了四环外,小辛庄一处居民楼,又等了半个小时,那几位才珊珊来迟,仇笛也不客气,一人一巴掌问候,打人的生气,被打的倒嘻皮笑脸,坐车上包小三就开始吹牛了,昨晚和几个妞喝酒了,连着放倒了几个。丁二雷在一边打岔了,甭吹这牛好不好,身上装的嫖资全特么给你付酒钱了。
崔宵天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仇笛尴尬不已,实在无语。
最后一位耿宝磊到了,惯例骂了几句,一行人跟着崔宵天进了小区,小区管理相当差,没门禁、没物业、几处垃圾都没人清理,在京城混迹多了,到场的都清楚,这是那种三不管的群租地带,一个单元房能隔出十几间房间那种,或者就是上下四层铺位,一个铺位月租数百那种。
“底片,来这儿于嘛?”包小三嘴多。
“别叫我底片,多难听啊。”崔宵天不悦地道:“底片是个交易名。”
“知道了,底片……于嘛呢?”包小三道。
崔宵天不悦地翻了包小三一眼,对于被强吻估计还耿耿于怀,没好气地回答道:“你闭上嘴,马上就知道了。”
包小三被刺激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抹抹鼻子,仇笛说了,这个人不能惹,送财童子,全靠人家呢,他被仇笛往后拉了一步,仇笛道着:“这都不懂,人货分离,这是存货的地方。”
咦,这个判断让崔宵天微微怔了下,他没多说,带人众人径直进了一幢单元,下了负二层,在挂着内衣裤、晾着各色鞋子、放着生活垃圾、流着各式污水的甬道里通过,这是地下一族的栖息地,像童话里的矮人国度一样,又脏又臭。
当啷,一个防盗铁门打开,众人鱼贯而进,啪声灯亮,一下子恍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大型的地下室,肯定租金不菲,四周是琳琅的货架,像是各式电子产品的仓库,满满地摞了四层,居中一片空地,排着单车数辆,上面挂着一层厚厚的灰,肯定许久没人光临过这里了。
这是于什么?众人疑惑不解。
仇笛客气地邀着崔宵天道:“那,崔老师,给大伙扫扫盲。”
“文盲能扫,流氓怎么扫,得扫扫黄……嘿嘿,宝蛋,数特么你不够意思,勾搭了个妞就溜……”丁二雷刚接了句,突然现都盯着他看,他讪讪笑笑住嘴了:“那……扫吧,我给忘了啊,这是工作时间对吧,赶紧培训丨培训丨今天不就上岗么?”
再正经的东西,从丁二雷嘴里说出来,都会带着邪气,他正经八百说了,其他人倒听得乐了,瞧这货贼眉鼠眼,獐头狈脸的,那样子绝逼像滚粪球的屎壳郎,那表情绝对像偷母鸡的黄鼠狼,这培训和!上岗从他嘴里讲出来,怎么就听得格外可乐呢?
于是这四个搭伙的相视而笑,谁也不以为耻,倒把底片崔宵天兄弟给气着了,大吼一声:“别笑了,开始教你们本事了啊,学会学不会,就这一回啊。”
是高人,就必有过人之处,崔宵天一怒,其他人收敛行色,注意上了,毕竟底片的鼎鼎大名不是吹出来的,瞧人家藏设备的地方就不一般啊。
于是,史上最震憾的偷拍设备就全部呈现出来了。
动作是:崔宵天搬着个箱子,哗啦一声,倒出来上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