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庶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位于这片丘陵最高处,郭默和陈广两个校尉各带着十余名军吏伏在地上。</P></p>
当陈登的队伍出现在附近时,眼神最好的陈广最先看到了。</P></p>
陈广在左军元帅部是有名的神射手,这点距离对他完全没有问题。</P></p>
他在仔细观察了对面陈登部的旗帜后,问了边上一个游奕:</P></p>
“对面那个就是陈登的部队?”</P></p>
那游奕是外军系统的,专司掌握军情,他仔细看了一遍远处的旗帜和族腾,点头确定。</P></p>
陈广没说什么话,而是对边上的郭默讲了句:</P></p>
“大帅那边到什么位置了?”</P></p>
郭默这会正在擦自己的铁矛,听陈广问了后,努努嘴道:</P></p>
“谁知道呢,大帅带着天雄军和飞豹军不知道去哪里了,就留着咱们在这里伏击。要我说啊,这就是大材小用,那徐州兵咱们又不是没打过,也就是丹阳兵能战,其余不都是土鸡瓦狗,对付这些人,留你一个校尉部伏击就够了。”</P></p>
陈广没理会郭默这话里的深意,直接摇头:</P></p>
“还是稳健一点好。大帅用兵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过于拿大了。此前军议,我就觉得张校尉说得挺对的。但大帅非要说再打一战,将徐州军给打疼。这完全没有必要啊。”</P></p>
见陈广说到了张南,郭默脸色有些不好,语气硬邦邦道:</P></p>
“你懂什么,那张南就是故弄玄虚,非说什么曹操已经南下就在左近。如果真的在,这都几日了?人家都一直没出现?咱们还都发现不了!你说游奕那帮人多能勘的,就这也找不到曹军的踪迹。要我看啊,那张南也就是那个样子。”</P></p>
陈广没接话,只是继续观察着远方陈登部队的动静。</P></p>
但郭默继续开始抱怨:</P></p>
“现在可倒好,那张南被大帅弄到了历城去负责迁移民众。这回好吧,一个主力校尉去二线做掩护的事,啧啧。”</P></p>
对于郭默的冷嘲热讽,边上几个军吏都有点不忿,其中有个姓张的就想出来说话。</P></p>
但这个时候,陈广突然打断了,他语气严肃:</P></p>
“有点不对劲,那陈登部好像要撤。”</P></p>
原来陈广发现,对面在派出一批哨探后,明明都没发现自己等人,却做出了旗帜向后的举动。</P></p>
这个时候,陈广和郭默再不敢耽搁,忙令号兵吹响法螺。</P></p>
于是,嗡嗡的螺号声中,陈广和郭默的部下们纷纷从沟壑中跳出,随后向着不远处的陈登军团发起了冲锋。</P></p>
……</P></p>
在陈登军团最前面的一部是蒋钦。</P></p>
今天的蒋钦格外利落,穿着一件牛皮甲,背着一张速射短弓,其他就是寻常的汉军将吏打扮,只有一处特殊的,就是在他的战马一侧的褡裢内,有一捆铁斧。</P></p>
按照蒋钦的地位和陈登的财力,他完全可以配着铁甲,这样在战场的防护能力也高点。</P></p>
但蒋钦即便上岸了还是保持着过往在江山啸掠的战斗风格,对他来说,铁甲束缚了他的速度。</P></p>
此时,在前面放出去的哨骑回来禀告说,前方丘陵并没有发现敌人踪迹。</P></p>
但谁知道蒋钦听到后却下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命令:</P></p>
“退。”</P></p>
这个命令不仅是旗手有点懵,就是蒋钦边上的这些个老弟兄们都有点不理解。</P></p>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军吏,他之前就是蒋钦的操帆手,就忍不住问道:</P></p>
“魁,那陈登让咱们追击泰山军的,怎么现在要往后走呢?前面也没有伏兵呀。”</P></p>
蒋钦让旗手先将军令传下去,然后才对自己的伴当道:</P></p>
“主公是主公,咱们是咱们。他有他的想法,但咱们也要考虑考虑自己。咱们一路跟着辙印追到这里,我一见这里就危险,虽然哨骑们没探到什么,但咱们还是要求稳,咱们先退一退,和后面的高承部再靠一靠,不急。”</P></p>
说完,蒋钦还感叹道:</P></p>
“咱带着弟兄们上岸,求富贵是一方面,但更是想让弟兄们有个着落,总不能富贵没得,命却丢了吧。那样还不如回江上呢,至少还快活。”</P></p>
那边几个老弟兄忙不迭点头,心里皆觉得温暖。</P></p>
看来咱魁还是那个魁,没说的。</P></p>
而就在蒋钦等人这里兄弟情深的时候,突然听到整片丘陵地都响起震天的喊杀声。</P></p>
蒋钦不及防备,下意识就跳下马,将一短矛拎在手上。</P></p>
这个时候,蒋钦的整个队伍都混乱了,各级军吏刚刚才收到蒋钦的旗语要撤退,对面就杀出了泰山军。</P></p>
望着满丘陵的黄色军衣,络腮胡军吏忙喊道:</P></p>
“魁,咱们赶紧撤,对面的泰山军打眼看就是数千,根本打不了。”</P></p>
蒋钦也知道此时打不了,因为是追击,各部都将甲胄放在了大车上,根本来不及换,这个时候作战只有死路一条。</P></p>
蒋钦暗骂了一句,随后就让边上的金鼓手鸣金。</P></p>
于是,在听到尖锐的鸣金声,蒋钦所部五百多人向着南路就疯狂奔跑。</P></p>
而已经杀出来的泰山军距离蒋钦部到底有一段距离,除了歼灭了落在最后的数十人,其余蒋钦部吏士皆只能望其背。</P></p>
就在不甘心的泰山军吏士们还要追击,从最高处的丘陵地,传来一阵鸣金声。</P></p>
金声唤回了泰山军的理智,他们纷纷折回,然后在各级军吏的约束下重新整阵。</P></p>
就这样,大概一刻不到,四千不到的泰山军就在这片丘陵地布置成了左右两个方阵。</P></p>
每个方阵又按照五营的布置,开分列各方,他们像两个螃蟹的钳,牢牢列在这处丘陵地外。</P></p>
之后,在中军的旗鼓下,各营高喊着:</P></p>
“左、右、左”</P></p>
“左、右、左”</P></p>
全军齐齐排成军阵向着南面开去。</P></p>
……</P></p>
当嘹亮的金声还未传到后方的时候,陈登正骑着一匹雄健战马,身披衬氅,内换精甲,雄姿英发。</P></p>
他披着的衬氅是出征前妻子一针针缝的,这也是武家的传统。寻常吏士出征,妻子要连夜做三双草鞋。而中高级的武士,妻子就是要缝上这样一件衬氅。</P></p>
这种衬氅是罩在铁甲外面的,形似一件短衣,除了装饰用,更能遮挡阳光,这样铁甲就不用被直接照射。</P></p>
但衣着手缝的衬氅,陈登内心之中并无一丝儿女情长,他对边上王修的打扮却更加在意。</P></p>
只见那王修骑在一匹大青骡上,头上带着一顶破烂的斗笠,身上也没有任何甲胄,就简单穿个短衣。</P></p>try{ggauto();} catch(ex){}
别说不像个文吏了,王修这会就是一个老农。</P></p>
憋了一路,走到这里,陈登终于忍不住对王修问道:</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