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只有奚慎、吴宪发现了这点。</P></p>
实际上,当飞豹军的前队安然过河后,一直注视对岸的田畴也发现了不对劲。</P></p>
他对边上的张冲,颤抖道:</P></p>
“王上,咱们好像中计了。”</P></p>
张冲这时候却好像先知先觉一样,直接问:</P></p>
“你说的是乌桓人故意调动飞豹军渡河南下?”</P></p>
田畴诧异了一下,不理解为何这个张王这般淡定。</P></p>
边上的沮授却为这个后辈新人解释道:</P></p>
“子泰,勿要担心。王上自然发现了这是乌桓人的阳谋。我军不分兵,那南岸的乌桓人必然会趁着我军厮杀的时候,渡河绕到我军侧后。而我军分兵呢?他们又能分薄我军北岸的兵力,此前王上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是以分兵。”</P></p>
但田畴纳闷,毕竟不管是看出还是看不出,北岸的兵力确实少了一半啊。现在自己这边只有千余左右的兵力,而放眼对面,怕不是有五六千乌桓骑吧。</P></p>
沮授看出了这个边郡后人的急躁和惶恐,哈哈大笑,随后用过来人的口吻:</P></p>
“子泰,勿忧、勿意、勿执。且和本门下一起再看。”</P></p>
沮授都把话说到这了,田畴还能多说什么。</P></p>
他只能看向前面的张王,见他依旧是那样镇定自若,那样子彷佛不是落入了乌桓人的陷阱,而是乌桓人陷入了咱们的陷阱。</P></p>
当真是匪夷所思。</P></p>
……</P></p>
此刻的张冲,提着精钢马矟,就静静的观察着对面的乌桓人。</P></p>
对面的乌桓人不知道是不是把牛羊也赶来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牛粪羊屎蛋味道。</P></p>
看着噪杂散乱的乌桓人,张冲并没有冲动进攻,而是不断在搜寻着什么。</P></p>
张冲前面的韩当此刻正好扭头,看见张冲在不断张望着战场,以为王上是在数地方旗帜。</P></p>
于是,韩当忍不住道:</P></p>
“王上,这些乌桓人虽然也习旗鼓,但却并不如咱们这般什伍相算。他们还是以帐落和部落为单位的。”</P></p>
说着,韩当上首,指着对面一面旗帜,道:</P></p>
“王上,你看那面羊头旗,按照我汉家制度,那下面至少是一支百人骑队,但对于乌桓人却不是,下面可能有二百人,甚至也可能只有二十人,全看这个羊头部落能出多少兵。”</P></p>
张冲当然不是在看旗帜,他的眼睛能看到战场乌桓人的战力,他在寻找哪里是乌桓人武力最集中的地方,而那里就是榻顿的所在,也是他主攻的方向。</P></p>
但这个自然是不好和韩当说的,这时候张冲也突然想起来韩当就是辽西人,也是边地武士,怪不得对乌桓人了解这么深呢。</P></p>
于是,张冲突然问韩当:</P></p>
“老韩,你说这一仗你来打,你怎么打?”</P></p>
韩当被这话说的一愣,他怎么打?他都没指挥过超过百人以上的骑战,现在这双方万人的骑战场面委实超过他的经验了。</P></p>
但韩当还是努力抓住机会,想了一下:</P></p>
“如今敌众我寡,彼盈我竭。要想胜,只能找到榻顿及诸多乌桓名王,如此才有胜算。”</P></p>
只是,韩当说到这里,又说了一句:</P></p>
“但我刚刚便观战场,却没有发现哪里是乌桓榻顿的所在,想来他自己也料到自己就是本战唯一的败点,是以没有招摇。”</P></p>
说到这里,韩当扼腕叹息:</P></p>
“可惜,要是能让我们发现榻顿在哪里就好了。”</P></p>
听到韩当这个话,张冲哈哈大笑。</P></p>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榻顿到底在哪里了!</P></p>
于是,他一举精铁马槊,在后面沮授、田畴的错愕简,径直带着五百横撞将冲刺了。</P></p>
……</P></p>
处在北岸乌桓前阵中的纥骨当归,在狼头纛下驻马而立。</P></p>
他在犹豫。</P></p>
当他带着部众来到阵前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精甲曜日的泰山军,他就意识到自己是被榻顿给玩了。</P></p>
所以当时他就想带部众退下来,但榻顿的狠辣超乎大家的预料,他竟然声称谁带人撤下来,就吊死谁。</P></p>
这就让纥骨当归忌惮了。不过他至少有三种办法可以让自己安然撤下去,还能不受责罚。</P></p>
但直到他又见到对面的泰山军再一次分了一半的兵到了南岸,这下子纥骨当归犹豫了。</P></p>
因为一个巨大的犹豫摆在了纥骨当归的眼前。</P></p>
那就是执掌乌桓大权的机会。</P></p>
纥骨当归是个非常圆滑的人,他总能团结更多乌桓酋帅。但一直以来,纥骨当归都只能屈居次席,因为他擅长分配利益,却不能为众人赢得利益。</P></p>
所以他永远只能屈居于丘力居和榻顿之下。</P></p>
但现在,弥补他弱点的机会来了。</P></p>
如果他带着本部勇士歼灭了对面的汉人,那他将赢得无上的武勋,到时候他最后一块短板也就凑齐了。</P></p>try{ggauto();} catch(ex){}
后面只要他在扶持丘力居的幼子,榻顿这个汉人封的单于也就该退位让贤了。</P></p>
也正是这个诱惑太大了,使得一直想保存实力的纥骨当归都开始敢战起来。</P></p>
他看了一下围绕在狼头纛下的骑士,这些人皆披着汉人的铁甲,手执马槊,侧取角弓,正是纥骨部最精锐的狼骑武士。</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