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刚才我从前面那家过来的时候,他们卖的可比老哥这里便宜多了。”</p>
钱贵脸上不见半点尴尬,微笑道:“老弟出个价。”</p>
徐良抬起手掌,张开五根手指头。</p>
“五毛?”</p>
“不,五分。”</p>
钱贵胖脸上的肉抖了抖。</p>
眼前肥嫩可口的小绵羊好似长出了锋利的牙齿和尖角,不好对付。</p>
“老弟,五分也太低了,卖不着,卖不着,卖给你我就亏本了。”</p>
“老哥,怎么可能亏本。现在造纸厂一吨草浆纸的出厂价180块钱,一吨纸足以印刷两万个门。就算加上人工、颜料和机器耗损,一个门的价格也不过两分钱。”</p>
顿了一下。</p>
“老哥,五分钱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p>
看着信誓旦旦的徐良,钱贵心中颇有些震惊。</p>
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死皮赖脸砍价的见过,货比三家压价的见过,以量压价的也见过,但玩数据压价的,还是第一次见。</p>
“老弟怎么知道这些?”</p>
钱贵好奇道。</p>
“我爸原本是我们镇上造纸厂的车间主任。”</p>
这个徐良没胡说,徐永培确实是镇造纸厂车间主任,手里还有技工证。场子倒闭后,被私营造纸厂请去当工程师。</p>
九六年就能拿到五千块工资。</p>
不过他习惯了公家单位的自由,受不了私企的氛围,跟老板干了一架后,就干脆辞职回家了。</p>
徐良这些数据都是昨天晚上从他那问的。</p>
听他这么说,钱贵明白碰到行家了。</p>
造纸厂的人很清楚草稿纸的出货价,以及一吨草浆纸可以以什么规格出多少张。</p>
“看来是碰到行家了。不过老弟,这春联材料只占很小的一部分,里面还有摊位费、人工费、电费、水费,乱七八糟加起来可不便宜。”</p>
“老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加上你说的这些,你这店一个月的成本撑死也不超过一千块钱。这一千块钱分摊到你这里所有的春联上,能值一分钱吗?”</p>
钱贵被怼的不知道怎么说了。</p>
他所有的成本人家都清楚。</p>
这样就很难要价了。</p>
“老弟,最少两毛,不然我就亏了。”</p>
徐良连连摇头,“最多六分,多一分都不可能。”……</p>
两人一阵掰扯。</p>
最后商定,一毛钱一个门。</p>
“老弟,你砍价的本事真厉害,老哥我是服了。卖春联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卖过这么低的价格。”钱贵摇头叹道。</p>
“对了,老弟。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跟别人说进货价,不然我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p>
“老哥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p>
钱贵勉强的笑了笑。</p>
虽然这笔生意有一倍的利润,非常划算。但习惯了五六倍,甚至十倍的利润后,一两倍就太低了。</p>
但春联这东西旺季只有半个月,半个月里能卖多少卖多少,只要赚钱就干。</p>
“老哥,这些铜版纸的春联怎么卖?”</p>
春联有两种,一种是低档次的草浆纸,一种是上等次的铜版纸。</p>
有了前面的经验,钱贵也不敢要的太多。</p>
“老弟,你是行家。铜版纸的春联,一个门两毛,再少的话真不赚钱。”</p>
徐良简单估算了一下,点了点头。</p>
“福字呢?”</p>try{ggauto();} catch(ex){}
“16寸草浆纸福字,一百个,5块钱。铜版纸福字,一百个,20块钱。三十二寸的翻两倍,六十四的再翻两倍。”</p>
“小萝卜钱,一本一百张,2块钱。大萝卜钱,一本一百张,4块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