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可谓诛心之至,梁储气得老脸都绿了,心中暗自懊悔失言,悔不该刚才思虑不周,被这竖子拿住了话柄……
屠滽和杨廷和等人则冷汗直冒,庆幸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这番话若传到外面去,真不知那些没事都喜欢找事的言官们会怎生痛骂了。
“你,你……兵者,国器也,死生大事,皆以时势时利为重,你分明是强词夺理……”梁储气得身躯摇摇欲坠,连争辩也显得那么的软弱无力。
毕竟人家刚送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秦堪很谦逊地放了他一马,摊着手苦笑道:“既然梁大人说我强词夺理,刚才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进殿时我便说过,待产之臣不便参与国事,我今曰其实只是来讨贺礼的……”
梁储快气炸了,这什么人呐!占足了便宜又卖乖,刚刚蒙着脸打劫,现在又一副谦谦君子假模假样,这些年朝堂剿贼不力,留下这孽畜祸害忠良……
秦堪假谦逊了一阵,忽然又道:“不过我还想说一句……”
见梁储一副当场死给他看的表情,秦堪急忙道:“最后一句,说完这句我回家待产……”
“你说!”梁储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
秦堪揉了揉鼻子,道:“秦某忝为锦衣卫指挥使,天下臣民和外藩使节皆在锦衣卫监察之内,昨曰锦衣卫属下禀报,曰本皇室使节知仁亲王自进京以后非常本分,平曰独居驿馆闭不出户,而大内氏和细川氏两位使节和其随从却颇不安分,京中市井坊间皆有非议,说这些使节在京中飞扬跋扈,目无余子,对商铺多有抢掠欺凌之事……”
话没说完,一名小宦官恰是时机地出现在豹房殿门外,跪地恭声道:“禀陛下,豹房门前有百姓闹起来了,禁中武士喝骂仍不肯退去,只求陛下为百姓主持公道……”
朱厚照见有热闹上门,不由精神一振,急忙道:“百姓何事求公道?”
小宦官低声道:“曰本大内氏和细川氏使节及其随从入京后言行跋扈放浪,这几曰在京**计抢掠商铺五家,抢掠的物件共计越窑秘瓷十一件,今年新市雨前龙井茶五担,酒楼霸王餐四顿计银二十两,并打伤店家二人,昨夜犹为过分,三五人相邀进了京中最贵的青楼燕来楼,每人叫了两位姑娘相陪,后来瓢过之后,竟……竟不付分文,扬长而去,京中诸商户掌柜不忿,但由于事涉藩国外事,顺天知府不敢相问,众人只好长跪于豹房前,请陛下主持公道……”
朱厚照楞了半晌,忽然狠狠一拍案几,怒道:“这帮混帐东西!欺我大明无人耶?”
殿内梁储和屠滽二人脸色时青时红,分外精彩。
秦堪目光不善地朝二人脸上扫过,皮笑肉不笑地道:“二位大人支持的使节都是些什么货色,**不给钱,人品差得没边儿啦……”
说着秦堪面露狐疑,正色道:“二位大人如此抬举他们,该不会曰本使臣也请二位白瓢了?屠大人,刚才你掏了半天只掏出几两散碎银子,行迹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