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者永乐,法界无边无际,自此至雪域东部,有一天雷自然作响之地方(指拉托),那里如意(指耗牛)装扮着美丽牧场,善巧--父亲是顿珠、智慧--母亲是洛嘎,于济乐工地之年出生,远扬的白螺声奇妙无比,皆以噶玛巴相称,由尊者顿雍巴护持(指司徒活佛)无偏无私悲心遍及四方,不分远近成为众生的依佑者,利益众生之佛法如同阳光将永远照耀……”
这是藏传佛教十六世噶玛巴临终前的遗言,他的转世灵童就是靠着这样的遗言找到的,作为西北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转世灵童的事情,所以云烨对与死而复生并不是很排斥,但是,放在袁守城身上就非常的诡异,尤其是这一次大宴天下精英,他想干什么?
“贫道生于斯,长于斯,万万不敢对对这片土地心怀不轨,如今的大唐,功利之心太重,尤其是在陛下降低商税之后,我大唐可谓人人都是商贾,笑贫而不笑娼,人人都以家中金银的多寡而论尊卑,处处都以肉食者为荣,此乃礼乐崩坏之兆,楚公,我祖师此时应运而生,就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于迷途之中。”
“然后和你们一样不事生产,焚香祷告就能让人人进入天国?有本事让全大唐人不用耕作,不用贩卖,不用做工就能吃饱肚子才是本事!当年陛下费尽心力才让道门和佛家开始纳税,这才有了大唐今曰的繁华,你们竟然要逆天而行不成?”
云烨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李淳风之所以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闭嘴,自己之所以能成为仙宫的座上宾,大部分原因在此。
如今书院已经执天下人思想之牛耳,道门想要做这样一件大事,首先要经过书院这一关,只要书院出言反对,大唐的精英人士就会将这样的一次盛宴看成一个笑话,道门只能去蒙骗一下那些愚夫愚妇,永远上不了台面。
“楚公,您对道门的理解过于片面,这些年我们也在不断地改进,不断地寻找自己的出路,西华**师成玄英胼手胼足走遍东海,立下大志愿向海民解说道家法门,虽然他的舌头被您割掉,他依然没有任何的畏惧,天之涯,海之角上面都有他拿凿子刻上的道家箴言,拿人敬献海神之事再无踪影。
供奉水军将士遗骸的登仙观,如今已是东海边上的第一道观,终年香火不绝,英烈们得到血食供奉,战死者荣耀,战斗者安心,每年的登仙观里收到的香火钱,道门未敢拿走分毫。全部变成药草,还给了东海的百姓。
如今道门再无一人游手好闲,做法安抚死者,行医救治百姓,山野间的苦修士也自耕其田,放眼望去,我道门已经具备领袖天下方外势力的能力,楚公因何对我道门苛求至此?”
李淳风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嘴里说的每一件,每一桩事情都击打在云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管是哪个没了舌头的成玄英,还是天下间唯一一座令云烨牵心挂肚的道观,这里面浓厚的情义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淀成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感情。
“道门这样做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满足呢?教化天下乃是皇族和士人的责任,你们的教义带着明显的偏颇,光是清静无为这一条,就是这茫茫人世间的大敌!
人间需要进步,而不是固步自封,我们要不断地探索世界,发现世界,最终成为自己的神,人世间的人不能在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的时候,就把它匆匆的归类到神灵的行列,我们要做的是看清事物的本来面目,还人世间一个真相,等到我们窥破自己的世界之后,下一个征战的目标就会是茫茫的大海以及我们头顶的天空。
就在昨天,我乘坐了天下间第一辆能够不借用牲畜,风力,水流的力量,自行奔跑的车辆,还有前几年我们就发现人类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飞上天空。天空从此不再只是飞鸟和神灵的属地,人也可以飞天!
这是我们迈向星辰大海的第一步,以后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随着人类不断地向天空进军,你们矗立在道观的神灵到了最后都会被证明是虚无的,因为人类会飞上九十九重天亲自拜会神仙,等到人类的脚步到达天外,发现没有天宫的时候,你们如何自处?”
这是云烨自己第一次向另外一个人诉说自己对人类最后命运的看法,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那就不要停下脚步。
“我现在只有一个爵位在身,对你们没有任何的约束力,你们如果想要举办什么宴会,那就举办吧,如果能说服书院同意你们的看法,那就去说服,我不会赞成,也不会反对,毕竟我不能替天下人决定他们的喜怒哀乐,说到底,这个世界是他们的。”
云烨想了很久才说出这样的一段话,人,只能靠自己,依靠外力来约束自己,他们迟早会崩开这些束缚,只有他们自己有了一个清晰地认识,才能走好自己的路。
李淳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单手行礼道:“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曰月循环周而复始,天地契机已经大乱,晚辈曾与家师,家祖共同研判一书名曰《推背图》,早年之时,家祖曾经推演过一遍李氏皇朝和以后的天下气运,虽不能窥得全貌,但是管中窥豹还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