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片刻功夫,紧闭的辕门便轰然洞开,吕布闷哼一声正欲纵骑入内,忽有一员小校引十数骑兵从辕门之内迎了出来,堪堪挡住了吕布去路,小校立马横枪守住了大营辕门,朗声大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大营!”
吕布眸子里杀机大盛,正欲发怒时,侯成早已抢上前来,疾声大喝道:“放肆,知道你面前的将军是谁吗?”
“不知。”
“说出来吓死你,我家将军姓吕名布、表字奉先,人称大漠孤狼。”
“吕布?”小校冷然道,“没听说过。”
侯成恼羞成怒,大喝道:“匹夫找死!”
小校夷然不惧,横过铁枪遥指侯成咽喉,森然道:“某不管你们是谁,若是没有新任匈奴中郎将的符节,休想踏入辕门一步。”
吕布怒极反笑,大声道:“若是本将军非要进辕门不可呢,又待如何?”
小校喝道:“休怪某手中铁枪不认人!”
“好大的口气!已经很久没人敢以这样的口气跟本将军说话了。”吕布目露寒芒,沉声道,“今曰倒真要领教领教了,来人……取戟来!”
旁边侯成大喝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不消将军亲自出马,待末将把他打下马来,看他再敢阻拦!驾~~”
侯成大喝一声,拍马舞枪直取小校。
小校跨马横枪、傲然肃立,对疾驰而来的侯成竟是视而不见。
马蹄声疾、侯成堪堪拍马冲到,正挺枪欲刺之时,陡见眼前扬起一道耀眼的寒芒,有刺耳的锐啸在耳畔炸响,侯成还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感到自己的胸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下一刻,侯成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整个飞了起来,而胯下的战马却是去势犹疾,穿过他的身下扬长而去,令人窒息的烦闷充盈在胸际,侯成感到就像是被挤压在两块巨石之间,再无法呼息~~
“仆。”
侯成笨重的身体从空中重重坠落,扬起一地尘灰。
“唆。”
空中又有寒芒一闪,一截寒光闪闪的枪刃已经紧紧地抵住了侯成的咽喉,有莫名的寒意从枪尖上直透肌肤,纵然身处炎炎烈曰之下,侯成亦感到冰寒入骨!惊抬头,恰迎上小校冰冷的双眸。
“若不是因为你也身披汉甲……”小校说此一顿,眸子里悠然掠过森冷的杀机,厉声喝道,“某便一枪刺死!”
“别别别……别杀我!”
侯成激泠泠打了个冷颤,终于喘过气来。
这厮好快的枪法!吕布的眸子霎时缩紧,没想到在张奂帐下竟有如此人物?不过……如此人物居然只是个小校?
“滚!”
小校大喝一声,一枪拍在侯成臀部,侯成惨嚎一声、连滚带爬奔回本阵,连头盔掉了也不敢回头去捡。
“匹夫太也猖狂!且吃某一枪。”
一名年轻的亲兵勃然大怒,从吕布身后拍马疾冲而出,挺枪直刺小校。
“嗯!?”
小校心头一凛,放眼望去只见这亲兵极为年轻,最多不过十七、八岁,所使铁枪也仅是军中最普通不过的骑兵用铁枪,可这一刺无论是速度、力度还是角度,都堪称完美,竟令人不由自主地生起无从闪避之感。
“驾!”
小校心中豪情勃发,不退反进、催马疾进,手中铁枪同样疾刺而出直取亲兵咽喉,两骑对进、霎时对撞,瞬息之间两骑便已经交错而过,除了武力高强、目力敏锐的吕布还能看清两人交手之情形,其余将士根本就无法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吁~~”
“呼噜噜~~”
小校和亲兵同时喝住战马,转身遥遥对视。
“噗……仆嗒。”
亲兵颔下的丝带忽然断裂,束于头上的铁盔颓然摔落在地,有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悄然滑落,年轻的亲兵却恍若未觉,目光紧紧锁定四十步外的小校,神色间一片寒凉,好快的枪法!就差一点~~这一枪就要刺穿自己的咽喉了!
“哗啦啦~~”
小校胸前的铁甲忽然断为两截、底下的一截顷刻间从小校身上剥落下来,铁甲剥落处,露出里面艳红色的战袍来,上面赫然露出一道长长的、几乎横贯小校胸膛的口子,有殷红的血丝从小校的胸膛沁出。
“好枪法!”
“好枪法!”
小校与亲兵几乎是同时出声夸赞,目露惺惺相惜之色。
亲兵绰枪于鞍、于马背上抱拳作揖道:“在下乃是雁门张辽,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小校回应道:“某~~河内方悦是也。”
张辽劝说道:“使匈奴中郎将张奂已为马跃所杀,方悦将军何不率部追随我家将军,共伐马跃不义之师?”
方悦婉拒道:“某并非吕布将军部属,恕难从命。”
张辽道:“难道将军就不想替张奂将军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