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早晚的事。”高初大大咧咧地道,“臣已经在布局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年南边的南野、赣县、雩都诸县就该归属大楚了,至于西边的庐陵、安平、宜春诸县,只等军粮筹备齐了,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
项庄道:“能不动武,还是不动武为好。”
高初点了点头,道:“大王放心,臣理会得。”
项庄又扭头问庞钰:“子昂,东瓯那边有没有遭灾?”
庞钰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应道:“大王,还真遭灾了,风灾!不过只有一个县遭灾比较严重,其余几个县情况还好,倒是不用国库支粮了。”
项庄哈哈一笑,说道:“还是子昂体恤寡人哪,不像高初这厮,尽想着从寡人这里捞好处、打秋风了。”说罢,项庄又佯怒道,“昨儿晚上,寡人的酒窖遭了贼了,御酿烧酒少了两桶,高初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小子偷的?”
“没有没有。”高初连连摇头,“哪有的事。”
项庄望着庞钰道:“子昂你看,这小子还不承认。”
庞钰只能傻笑,这话茬他可不敢乱接,高初将军跟大王熟络,说笑打趣都没啥,可他庞钰却不能这么狂妄。
##########项庄今晚的心情相当不错,楚国如今的局面虽然有点艰难,不过以《编户齐民律》为代表的首批新法的推行还算顺利,这也为后续的变革开了个好头,刚刚御医又告诉了他一个喜讯,百里伊水和魏悦同时有喜,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不过,当项他带着今年田赋预算册前来见他时,好心情一下就被破坏无遗了。
“怎么可能?!”项庄抖了抖手中的小册子,难以置信地道,“子翼,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肯定是弄错了,编户齐民清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江东四郡五十六县计有编户六十余万,齐民两百六十余万,那么田赋少说也该有五十万石,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万石?!”
项庄的确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江东二百六十多万人口,田赋少说也该有六十万石,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万石?!如果只有二十万石田赋,那么发放各级官员、世卿勋族以及赐爵老兵的禄米之后,又还能剩下多少?
这也就意味着,春上向各大世族挪借的军粮,现在还是还不上。
借粮还不上还是小问题,更关键的是,田赋只有这么点,也就意味着楚国的财力也只有这么点,这么点可怜的财力,能办成什么事?别的不说,将来楚军一旦打了胜仗,光是用来赏赐的钱帛财物就是大问题!
“子翼你再看看,是不是错了。”项庄说着把小册子递还给了项他。
项他接过小册子仔细地翻阅了一遍,非常肯定地道:“大王,没错。”
“真是这个数?!”项庄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就是这个数。”项他点头,肯定地回答。
“十五税一的税率?”项庄再问。
“十五税一的税率。”项他再答。
项庄掐着指头算了算,说道:“也就是说,整个江东今年只有三百万石秋粮?三百万石秋粮,养两百六十多万口,平均到每个人的头上只有一石多点,最多够吃三个月,可到明年夏粮的收获季节至少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剩下五个月怎么办?”
项他忙道:“大王,江东今年的秋粮少说也有将近千万石。”
“近千万石?!”项庄两眼圆睁,沉声道,“那就有六十多万石田赋啊?”
“这个……”项他闻言一窒,然后接着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整个江东共有良田千余万亩,不过一大半都是各大世族、士族的私田,这部份私田是不纳赋的,需要纳赋的官田只有三百多万亩,所以,田赋只有不到二十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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