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密集如蝗的箭雨已经从天上攒落了下来,霎那间,毫无防备的山越人就像是被收割的麦草,大片大片地倒了下来,可怜山越人大多披着葛衣,连破木盾都只有极少数,如何抵挡骁骑军的箭雨侵袭?
只是一轮抛射,河谷地里便躺满了山越人,直接毙命的虽然不多,倒在地上哀哀呻吟的山越人却足有千人,黑虎的眼睛霎时间就红了,上当了,中了楚军的埋伏了!然而,不等黑虎从巨大的懊恼中回过神来,第二波箭雨再次呼啸而下。
原本还勉强保持着镇定的山越人顿时便搔乱了起来。
黑虎终于回过神来,遂即无比凄厉地长嗥起来:“撤退,全军撤退……”
然而,这个时候才想到撤退却是晚了,黑虎话音未落,河谷地两侧的密林里便有低沉的号角声冲霄而起,下一刻,潮水般的马蹄声从密林里响起,黑虎清楚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在剧烈地颤动,该死的,这是楚国人的骑兵!
“好你个汉使,本头人非要把你千刀万剐不可!”黑虎怒吼一声,拔刀转身,就要来杀汉使时,却发现汉使已在百余侍从的护卫下趁乱逃出了百十步远,黑虎勃然大怒,当即挽弓搭箭对准了汉使背心。
黑虎正欲一箭射杀汉使时,一股蚀骨的冰寒骤然从左前方潮水般袭来,猛回头,只见一点寒光疾如流星般飞射而至,生死关头,黑虎急忙倒转手中铁弓猛然一磕,只听得“当”的一声炸响,一枝狼牙重箭已经被磕飞空中。
黑虎的虎口被震得隐隐发麻,急抬头看时,只见一骑已从密林中飞驰而出,马背上一员白袍小将已经再次挽开了铁胎弓,虽然隔着两百多步远,黑虎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对方箭簇上隔空透过来的森冷杀意。
下一刻,数以万计的楚国骑兵已经从密林中汹涌而出,一下就截断了山越大军的前后去路,山越人顿时越发地搔乱起来,黑虎眼前一黑,险些从马背上倒栽而下,陷阱,这是个陷阱,完了,山越人这次是真的完了。
##########五溪蛮的结局比山越人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山越大军全军覆灭的第二天,五溪蛮大军也在临湘(今长沙市)近郊遭到了天狼军的伏击,经半曰激战,三万余五溪蛮军大部战死,只剩下不到五千人退到灵麓山上,试图凭借有利地形负隅顽抗。
摩沙轰分派好把守上山小道的蛮军,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一个火蛮头目就神情慌张地来到了他的面前,颤声禀报道:“蛮王,不不不好了,楚军要放火烧山!”
“你说啥?!”摩沙轰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此时距离二月十九雨水曰还有好几天,春雨未至,山上的草木虽然已经翻出薪芽,但总体上来说却还是干枯无比,楚军若真的打算放火烧山,山上的蛮军就只能等着被人烤着吃了。
很快,灵麓山下就真的冒起了浓烟,楚军开始纵火了!
“该死的!”摩沙轰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厉声怒吼道,“集结,都他娘的集结,跟本王杀下山去,杀光这些该死的楚国佬,杀……”
走投无路的蛮兵也起了拼命之心,又呐喊着杀下了灵麓山。
摩沙轰第一个冲下山,正在放火的一名楚兵当即扔掉火把,拔出环首刀迎了上来,摩沙轰一声咆哮,手中重逾百斤的铁蒺藜骨朵恶狠狠地砸向了楚兵的脑袋,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楚兵的脑袋顿时西瓜般碎裂了开来。
不远处,一名楚军假司马勃然大怒,举着横刀来杀摩沙轰,结果又被摩沙轰一骨朵扫出了十几步外,落地后竟是半天爬不起来,摩沙轰桀桀怪笑两声,正欲两步上前一骨朵砸碎那楚军假司马的脑袋时,冰冷的杀机骤然从前方袭来。
摩沙轰猛然抬头,只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如飞而至,及至近前,才发现对方竟是一个身高不输于他的楚军大将,那楚将手持一柄通体黝黑的怪剑,只是随意往那里一站,就给了摩沙轰山一样的沉重压迫,摩沙轰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
“受死吧!”呼延闷哼一声,倒提哑月剑猛然踏前一步。
摩沙轰只觉眼前一花,对方便已经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下一刻,一股蚀骨的寒意骤然从左肋弥漫到了全身,整个人的意识也突然间变得无比迟钝,有些愣愣地低下头来,摩沙轰吃惊地发现,他的左肋已经被对方切开,一丝血线正在崩现。
摩沙轰很清楚这个切口意味着什么,顿时间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左肋的伤口也随之崩裂,除了飞溅的鲜血,还有一截白色的肠子从中缓缓溢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