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
在一个瓦石堆砌的简陋村落之中,一群人举手高呼。
在他们身前,竖立着一个十字木架,木架上绑着一个少年,少年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站在最前方,一个身穿血色祭服的灰胡子老人,枯手一抬,叫喊声戛然而止。
“王灵!你不但偷藏,而且还偷偷修习血灵祭法,被人发现后,竟然作出暴起杀人,这等十恶不赦之举……”
老人宣告罪名,还没有结束,那木架上少年,悲愤而且沙哑的吼声就传了出来……
“我没有偷藏,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那些死的人,明明是你……”
“闭嘴!”老者怒喝,恨声说道:“血灵祭祀,身份何等尊贵,血灵祭法,更不是等闲人,能够允许修炼,现在你把祭法交出来,等我上交上族,你还会有活命的可能!”
少年大声讥笑:“你妄想!我爷爷生前,不但对你有恩,更是让你总管部落的一切事务,现在他走了,你竟然贪图血灵祭法,作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举动……”
“点火!点火!点火……”老人气急败坏,脸色一片铁青。
血灵祭法,非同小可,就身处高位的他来说,不可能压抑的住,内心的贪婪。
老人心道:“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难道还想成为下一任祭祀,骑在我的头顶?”
他脸色沉郁,大声喊道:“血灵祭法,非同小可,没有上族允许,个人绝不能私藏甚至修习,你为了掩人耳目,更企图杀人灭口,已经犯了我族……至少八条族规。”
老人大力的喘了一口气,又接声说道:“你十恶不赦,今天除非上苍派下天兵来救你,否则……你难逃一死!”
“点火!烧死他,犯我族规者,必须烧成灰烬。”
有两人越众而出,两人脸色明显不忍,他们本是前任祭祀族老的侍卫,祭祀往日,对他两人,也甚是不薄。
然而现在,摄于这老者的淫威,却不得不动手,烧死那人的孙子,这时他们一时之间,也是有些难以下手。
老人见两人踌躇,横眉怒喝:“你们在搞什么!动手,否则将你们赶出族群,喂了魔物……”
两人闻言,一个颤栗,举着火把,快步走上前去。
“我爷爷当初,放弃大好前途,选择留守部落,我父亲更是为保护族群,抵挡魔物而死,你们竟然这么对我,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少年声嘶力竭的怒吼。
周围那密密麻麻的人,闻言都不由低下了头颅,有几人更是面露愧疚,但那老人余威太盛,没有一人,敢多说哪怕一句话。
眼看那两只火把,就要点在枯柴之上,突然,虚空荡起一阵涟漪,那只火把,当场就被挫成了焦灰。
持火把的两人,吓的踉跄着退后。
虚空涟漪之中,突然像是被人划开了一道缝隙,紧接一个人撞了出来。
“天兵啊……”
那老者刚才还说,除非有天兵降临,就在下一刻,众人就看到,有人虚空乍现,顿时惊呼了起来。
站在最前方,倒背双手,刚要再次怒喝,让那两个卫兵赶快动手,紧接突兀出现了这么一幕,当场就被呛了一口唾沫。
他惊惧万分,连退数步,声音抖颤:“你……你是……什么人?”
出现的人,正是破虚而来的凌沧笑,他现在卧在地上,五脏六腑几乎碎尽,全身的骨骼,也都是碎了大半,自然是一言不发。
没有听到回应,众人都开始打量起了他,甚至本来面如死灰,闭目等死的刑架少年,这时也是观望了过来。
看清了凌沧笑的惨状,人群中有人惊呼:“天兵受了重伤!”
灰胡老人见状,不由大疏了一口气,高声喊道:“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不是天兵!”
“不是天兵,怎会从虚空之中冒出,我看就是天兵,只不过……受了伤!”
“不错,这位天兵,必是与强大魔物战斗所伤,我们应该及时给予诊治,待他回天,上苍必会降下厚报……”
老人眼皮都在抖颤,他平时用来愚弄众人的话语,这一刻竟一时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当然不信什么天兵,但就眼前这人,出现的诡异程度,凭他的见识,自然是想到了,传说之中,那些神秘且强大的修炼者。
想到这里,他心惊肉跳,也顾不得再杀什么王灵了。
“快快把人抬到屋内,至于王灵……隔日再处决……”
老人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
有扶胳膊,有抬腿的,熙熙囔囔的把凌沧笑,抬向了最大的一间泥瓦草庐之中。
凌沧笑现在是半生半死,身体破败不堪,能坚持到现在不死,也正是他阳龙刚体,阳气旺盛到了极致,即使要溃散,那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而且,他现在虽然身体宛若死人,动动手指已是极限,但他精神强大,意识却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