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稷图内被转移出来,所有人都生出惊疑、错乱的感觉,在全无预兆之下,被转移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又被忽然抛扔出来,是谁都不会适应。
不过,在短暂惊愣后,刚才亲眼所见、亲身所历的事,一下下回涌到脑海,当清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疯狂的欢呼声,一下爆响在山林中,匠师们、武者们激动相拥,又跳又叫,陷入丧失理智的狂喜中。
“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我们灭了魔将!还灭了妖龙的分身!”
在这个世代,人族只能在妖魔的攻势下苟延残喘,所谓的抵抗,无非是袭击一些落单的魔兵、魔兽,但一遇到有魔将坐镇的团体袭击,人族这边就只有连串败仗。
哪怕有五绝高人这样的存在参战,病僧基本的节奏是打带跑,否则就会被打跑;女爵则是场场惨烈苦战,每战功成,都有百姓万骨枯,这种的……实在不能说是光荣胜利。
但这一回,人族方面没什么伤亡,妖魔的手段都被成功压制,三名魔将被诛杀,连妖龙的化身都被消灭,如此一面倒的胜利,恐怕已数十年不曾有过。
人族终于扬眉吐气,怎不由得他们欣喜若狂?怎不由得他们又跳又叫,像个忘了形的孩子?
就连独孤剑,都在被转移出来后,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凤首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太容易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
龙云儿愕然不解,就看独孤剑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魔将的应有实力,冰炎我会过多次,牠虽不及我,也是地阶中的高位,豁命爆发时,有着地阶顶峰的攻击力。”
“呃?有吗?”龙云儿回忆整场战斗,冰炎魔将的力量,最多不过是地阶的中段,哪怕后来遭到夺神,力量疯狂催迫,好像也没维持太久,就迅速回落。
“还有那个人形化身……化为龙躯后,战力应该接近妖龙真身,有部分天阶异能,特别是妖族的神通变化,哪怕处于绝境,也断不至于束手待毙。”
独孤剑寻思道:“以前我和牠交手,牠不断发动意念攻击,乱我心神,就算我豁命出击,牠也能从容遁走,更随意血祭附近的妖魔,化为本身攻击力,但今次牠做了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做。”
龙云儿点点头,那条妖龙虽然厉害,攻击模式却很呆板,尤其是挨了自己一记万古江山震后,就像整个发了呆一样,独孤剑再补一剑,牠就傻傻地惨叫,然后爆掉,要不是看牠魂魄离体,自己还以为牠故意示弱,有什么奸计呢?
胜利来得太容易,感觉就像假,这是可以理解的,但龙云儿思索片刻,就有了结论。
……这里是异界,没人知道底细,稍微解释一下,也不怕泄底的。
龙云儿低声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表哥他这一派干架的时候,第一件事干的,就是让敌人发挥不出真正实力,每次敌人完蛋的时候,都总在喊什么不甘心、不服气、胜之不武的……哎呀,这种遗言我都听厌了。”
独孤剑眼中精芒一闪,随即平复,道:“原来如此,那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令表兄呢?为何不见他?”
龙云儿往周围看一眼,看到了平家众人,唯独就是没有看见温去病,眉头微皱,也担心有个什么事,但只能强笑道:“可能正在忙吧,我记得他对拷问什么的,也很有心得。”
独孤剑肃然道:“尊兄妹深藏不露,令我大开眼界,病僧手段通神,可比仙帝,而妳……刚才击杀魔将,眼光奇准,后头与我杀妖龙的那一击,威力强绝,连我也挨不起,这一式……令我拜服。”
女爵是当世高手,能够让她这么说,龙云儿着实兴奋,但仍维持住态度,忙称不敢。
说话中,独孤剑察觉远处似有气机对撞,似有战斗进行,只是规模不大,便负责前去查探,龙云儿则是心系温去病,留下来找寻。
寻觅半晌,最后才看到温去病微笑着走过来,赞道:“打得不错,那一震打出了神韵,值得夸奖,咦?那个抢生意的哪去了?”
龙云儿本欲回答,但意外和温去病掌心一碰,惊觉他手掌冰得吓人,心头一震,猛抬头想要问,却在与温去病目光相触后,问题按了下来,只低低问了一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