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近一点，小憩片刻的余至明，下了沙发，稍作洗漱，出了隔音办公室。</P></p>
已经做好准备的周沫，起身相随。</P></p>
两人走楼梯到了地面一层，又走出了至臻楼，快步朝肿瘤科走去。</P></p>
今天下午，接连安排了三台晚期癌症患者的癌变组织切除手术。</P></p>
时间对余至明来说，还是相当紧张的。</P></p>
“余医生，余医生……”</P></p>
没走几步的余至明，停下脚步，顺着声音就看到路的对面……</P></p>
一位衣着得体，三十几岁的发髻女子拉着一位十多岁少女，小快步迎了过来。</P></p>
周沫立时上前半步，半护住余至明。</P></p>
发髻女子看了周沫一眼，拉着少女在余至明近前约一米半处，停住了脚步。</P></p>
“余医生，我是……”</P></p>
余至明不客气打断道：“你是谁对我不重要，我赶时间，你有什么事？”</P></p>
突然被打断的发髻女子，有些懵，似乎原先准备的一套说辞，卡壳说不出来了。</P></p>
余至明等了两三秒，见她还没有组织好言辞，抬腿就走。</P></p>
“余医生，余医生……”</P></p>
发髻女子见状，赶紧的跟上余至明，一脸着急的脱口说：“求您救救我丈夫，他就是我们一家的顶梁柱。”</P></p>
“他要是没了，我们一家就全完了啊。”</P></p>
“你丈夫？”余至明脚步不停，问道。</P></p>
发髻女子赶紧解释说：“我丈夫叫左长滨，昨晚在肿瘤科，您给他做过检查。”</P></p>
“求求您让他加入癌症治疗试验吧，我们一家人是真的离不开他。”</P></p>
停顿下，她又语调急促的说：“我们没多少钱，也知道余医生您根本就不缺钱。”</P></p>
说到这，发髻女子突然用力一拽又一推身边的少女，把她推到了余至明的身前。</P></p>
余至明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P></p>
发髻女子又道：“余医生，这是我的女儿，今年十五岁了，你看她是不是挺漂亮？”</P></p>
余至明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勃然大怒。</P></p>
“你还是不是一个母亲？”</P></p>
“怎么能做出如此…………如此事情？”</P></p>
气极的余至明脑子一时有些短路，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最终只能糊弄了事。</P></p>
被怒斥的发髻女子，看着怒气冲冲的余至明，愣怔片刻后，突然崩溃大哭起来。</P></p>
“呜呜……我没有办法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呜呜……”</P></p>
“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呜呜……”</P></p>
“为了救丈夫，我…我我只能把最有交换价值的女儿送出去啊。”</P></p>
“余医生，求求您，救救我丈夫，我们一家真的不能没有他…呜呜……”</P></p>
余至明看了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不已的发髻女子，又看了一眼身前低着头，不言不语，却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少女。</P></p>
“别哭了。”</P></p>
余至明猛然断喝一声，问：“你丈夫多大年纪？什么癌症？”</P></p>
止住哭声的发髻女子哽咽一声，又赶紧的用衣袖擦起了眼泪。</P></p>
“余医生，您愿意救我丈夫了，要给他做手术了，是不是？”</P></p>
余至明听她这么问，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想赶紧走人，一个清脆女声响起。</P></p>
“我爸四十三岁，肺癌！”</P></p>
四十三岁！肺癌！</P></p>
余至明回忆了一下昨晚检查过的五十七位晚期癌症患者，很快把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从记忆中找了出来……</P></p>
“他的癌变已经遍布双肺，没有了手术机会。抱歉，我无能为力。”</P></p>
余至明看向呆若木鸡的发髻女子，忍不住多嘴劝说道：“就你丈夫的当前情况，说句残忍的话，你应该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P></p>
“以后不要再做让孩子伤心的事情了。”</P></p>
说完这话，余至明就大步走人了。</P></p>
只是没走几步，他和周沫又被追上了。</P></p>
这次是少女一人。</P></p>
“余医生，我爸真的没机会了吗？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完全心甘情愿的。”</P></p>
余至明看着泪盈于睫，紧紧咬着嘴唇的少女，轻声道：“人力有穷尽，有时候，我们必须学会接受现实。”</P></p>
少女眼中的光，在一点一点的熄灭。</P></p>
余至明有些不忍心，又劝说道：“不知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你妈妈似乎被照顾的很好，导致她不够坚强？”</P></p>
“或许，这个家庭就要靠你了。”</P></p>
“你，需要让自己坚强起来。”</P></p>
余至明的话，还真起到了作用。</P></p>
只见少女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泪，又迎上了余至明的目光。</P></p>
“我爸一直把我妈当公主一样宠着，一丁点的活都不让我妈做，无论他工作回来有多劳累，过去十七年是一直如此。”</P></p>
“即便这次来华山医院住院的前一天，还是我爸在家做的饭。”</P></p>
少女一脸苦涩，接着说：“我爸这次生病倒下，我妈彻底的失去了依靠，才慌的不知所措，行事也失去了分寸。”</P></p>
“余医生，对不起！”</P></p>
余至明看着向自己欠身道歉的少女，轻叹了一声，说：“千万不要低估了自己，无论前面多么艰难，你一定能够撑过去的。”</P></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