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法在一旁看着这群少年，虽然年纪都不过十七八，但心智比另一个世界的同龄人却成熟了不少。</p>
他们围着高原，略有点生涩地奉承着，竟是很快就抛去了看竞争对手的心态——或者说，他们清醒得非常快，短时间内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p>
身段灵活得厉害。</p>
“今日结束后，咱们去聚星楼宴饮，也算是替高少爷庆祝了！”</p>
都有人开始叫起少爷。</p>
“对，咱们同考一场，也能算是缘分。”</p>
“同去，同去！”</p>
黄宇本来是凑在人群之中一起拍着高原马屁的，不多时竟灰溜溜的出来，走到了郑法身边，眼神略有点羡慕地看着人群中正高谈阔论的高原。</p>
郑法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一丝疑问。</p>
黄宇胀红的脸上，有些不甘：“他们要去聚星楼喝酒……高原不出钱，其他人一起凑。我，我家里有钱……我没带。”</p>
明白了。</p>
拍马屁也是有门槛的。</p>
郑法点点头，非常自然地说道：“那我也去不了，我家里没钱，想带都没有。”</p>
黄宇看看郑法，又转头看看那些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少年。</p>
之前他还觉得郑法有点装模作样。</p>
可是如今对比起来，他竟觉得郑法面目可爱许多，心中不自觉又对郑法亲近了些。</p>
“你答得怎么样？”黄宇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p>
郑法摇头，也不说话。</p>
他一直有个准则：考试之后不对答案，嗯，他把这看成一种没多少收益，但伤害性极大的赌博行为。</p>
见他不说话，黄宇自觉理解了郑法的想法。</p>
自己读了五年蒙学，这次却只写了不到一成。</p>
郑法这自然比他更差。</p>
耻于提及也是正常。</p>
“没事，我也没考好！”黄宇用力拍了拍郑法的肩膀，真挚地鼓励道：“虽然可能比你好一点，但也就一点点！但没用，肯定选不上！”</p>
说完，他悄悄靠近郑法的耳边，嘀咕道：“我早就看明白了，姓高的不就是家里是管家，有钱一点嘛。你要是有这么好的条件，你也不比他差！”</p>
郑法看着他酸溜溜的脸，脑海中自动把他最后一句话中的“你”都换成了“我”，然后就明白了他的真意。</p>
两人正在闲聊，郑法忽然就看到靠着窗的几个人正襟危坐，心中忽然有种“老师来了”的既视感。</p>
果然，吴管家的身影正朝着水榭走来。</p>
一旁，黄宇还热情地邀请道：“吴管家来了，咱们估摸着得一起打道回府，要不今日你去我家玩？”</p>
话还没说完，吴管事已经大步进门。</p>
“这三个人跟我来，其他人可以先行离开。”众人见他手里拿着三张答卷。</p>
“高原。”</p>
“韩成。”</p>
然后，他拿着最后一张答卷微微停顿，才开口：“郑法。”</p>
黄宇愣愣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郑法。</p>
郑法一面站起身，一面回应着他之前的邀请——他脸上带着一丝丝诚挚的歉意，语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今日怕是没时间了，要不改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