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刚收拾完桌上的纸笔，打算上床休息，屋外便传来了勒梅的呼唤：</p>
“吉兰，麦卡拉夫人找你。”</p>
‘夫人找我？’</p>
吉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p>
过来木屋学习的两个月，麦卡拉夫人还从未单独找过他们三位学徒。</p>
而且，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p>
“知道了。”吉兰回应一声。</p>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这才推开房门，出了木屋。</p>
勒梅正站在外面，手指了指主屋方向，小声提示一句：</p>
“夫人在阁楼等你。”</p>
“谢谢。”吉兰朝其点点头，然后迈开步子走了过去。</p>
平日里，三位学徒很少会进入主屋。</p>
即便是一楼，也堆满了各种大小、颜色和形状不一的瓶瓶罐罐，少部分里面还浸泡着一些奇怪的生物标本。</p>
羊皮卷轴与大部头书籍堆放在墙角，连墙上挂着的，都是一些极其复杂的手绘图与笔记书稿。</p>
仿佛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神秘知识的味道。</p>
吉兰小心翼翼从杂物之中侧身走过，抬高双腿，以免踩到夫人的这些东西。</p>
经过一番“跋涉”，他这才登上了木头楼梯，借着蜡烛的微弱光亮，上到了三层阁楼。</p>
楼梯走到头，两侧都是墙，唯有前方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p>
吉兰上前敲了敲。</p>
笃笃。</p>
“夫人。”</p>
“是吉兰吗？进来吧。”</p>
阁楼内，麦卡拉夫人温柔的声音传出。</p>
吉兰这才推开木门。</p>
乍一进去，四周的烛光便照亮了他的视线，显得明晃晃。然而阁楼里却并不热，反而比外面还更加凉快，且有一种熏衣草混合着迷迭香与松脂的淡雅香味。</p>
吉兰注意到，阁楼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凌乱，反而非常整洁。</p>
一摞摞的书籍，将阁楼的四面墙都堆满，中间则是三张硕大的试验台以及一张书桌。</p>
麦卡拉夫人正背对吉兰而坐，在桌上捣鼓这什么。其手边，还放着一些诸如松木、芫荽、欧芹、香柠檬、苦杏仁、月桂以及橄榄油等常见材料。</p>
“坐吧。”夫人头也不回，轻声道。</p>
待吉兰在椅子上落座后，夫人这才笑了起来，道：</p>
“稍等一会，我在蒸馏调制一些精油香水。”</p>
“好的，夫人。”吉兰恭敬应允。</p>
他低下头，心中却是暗道：</p>
‘原来是在调制香水，难怪阁楼的香味这么浓郁……’</p>
正心想着，吉兰突然看到了什么，神色一怔。</p>
从他的角度看去，一袭银袍的麦卡拉夫人风韵犹存，身材极为出众。但更加吸引吉兰注意的，却是夫人不经意露出的左手手背上，有着一个烙印。</p>
那是一个正三角圆的炼金符号，同时，中央还有一个天秤图案。秤的左边是轮弯月，右边则是個瓶子。</p>
瓶中装有大海与船只。</p>
‘那是……’</p>
吉兰顿时联想到了真实胶卷《潘神》，在那部影片结尾时，萨沙与佩顿的尸体结合为一，在神降烙印“金弓”的力量下，重获新生。</p>
‘使徒候选！’</p>
他在心中惊呼。</p>
虽然明确知晓麦卡拉夫人会在后世飞升，成为九月司辰“雪女士”的使徒之一，但却没料到，原来夫人早就被神明重点关注，还赐予了象征“使徒候选”的烙印……</p>
“吉兰。”</p>
不多时，麦卡拉夫人转过身，朝他微笑道。其手里还拎着两个装着淡紫色精油的玻璃瓶，似乎是刚调制完成的香水。</p>
“这几天，安德娅所发生的失踪案是你做的吗？”</p>
突然被夫人问起，吉兰也是一惊。</p>
他瞥了眼银袍女士，对方的眼神平静，却像是看穿了所有。</p>
吉兰在这一瞬心思百转，最终并未选择隐瞒，而是极为坦然地点点头，道：</p>
“嗯，是我做的。”</p>
他眼帘低垂，开口问道：</p>
“夫人早就知道，我并非普通人？”</p>
“嗯。”麦卡拉夫人笑了笑，又转回去，继续捣鼓起了瓶罐，叮当作响。“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毕竟是4阶久世者，灵性的光辉过于耀眼。”</p>
“原来如此。”吉兰低声道了句。</p>
他这时基本就已经可以确定，麦卡拉夫人的原阶，绝对是6阶！</p>
是尘世的顶点！</p>
否则，被灵视探查的话，他不可能没有察觉。</p>
如此也能说得通，为什么麦卡拉夫人明知他的实力，却依旧无所谓地将其收为学徒……因为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云烟。</p>
她根本不担心吉兰是否心怀叵测。</p>
“不用紧张，吉兰……叫你过来，并非是想责问你。”</p>
麦卡拉夫人温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