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叶昭笑道:“不想近月不见,这帮太平教乱贼倒是有了几分模样。”
“主公所言不错。”走上来的方悦对着叶昭一礼之后,指着城外的黄巾军道:“这些黄巾贼子虽然依旧军阵杂乱,但至少摆开了阵势,不再是之前一般群涌而上,而且他们劫掠了各县府库,兵器虽然短缺,但却不是毫无反击之力。”
“有点儿意思。”叶昭点了点头,看向一众守城将士,命人将守城的将士聚集起来,准备做做战前动员,至少不能还没开仗,士气就被黄巾贼吓倒。
南门一带的将士尽数被集中起来,上人的目光落在叶昭身上,只是这股压迫感,若是寻常人,怕是都承受不住。
叶昭自然不是寻常人,站在城楼将台之上,目光渐渐的凌厉起来,两道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掠过众人,所有人在与叶昭对视时,都不禁错开了视线。
“将你们的头,给我抬起来!”叶昭腰杆如同标枪一般立于人群中,冷眼看着这帮将士,朗声道:“你们中,有人是昔日的黄巾贼,有的是城中富户的家丁护院,也有近日才招入军中的壮勇,但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人,是何身份,现在,你们只有一个称呼,那便是汉军!”
“这一仗,很难打,城外这些黄巾贼,少说也有三五万人,四面包围,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不能退,也无处再退。”叶昭看着这些人,嗤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我从尔等身上,却感受不到什么勇者之气!”
叶昭身边,包括方悦在内的众将听得都直皱眉头,这哪是鼓气,分明是丧气。
叶昭却不理会众人,朗声道:“但这一仗,我们却不能输,也许尔等会以为,就算城外的贼子打进来了,杀的也是城中那些富户,与尔等无关,只不过换了一个朝廷而已,还可以继续过太平日子,不过……本官这些天来,收到了来自蒙县、谷熟、宁陵、虞县等地的战报,此刻与诸位分享一下。”
“蒙县在籍三万户,口十二万,然截止至三日前,蒙县在籍户籍只剩下一万两千余,口不足五万,而太平教在蒙县裹挟百姓,大约在一万左右,也就是说,有六万人,已经没了,虞县、宁陵、谷熟也差不多。”叶昭微笑着看着众人,那笑容让人有些发寒。
“一半呐!”叶昭叹道:“想必月前太平教发难之时的景象,诸位应该还没有忘记,大家可以赌一赌,自己还有你们的家人,妻儿是否会是那活下来的一半?”
“如果不是的话……或许诸位会有幸看到自己娇妻被凌辱,爱子被人无情割掉人头,老父老母在哀嚎中死去。”
不少人脑海中似乎出现类似的画面,握着兵器的手,逐渐加大了力气,粗重的呼吸在城楼前弥漫。
叶昭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吐出冷酷的话语:“本官在上城之前,已经赐予妾氏短剑,若是城破,我会死,她若不想受辱,便随我而去,但愿来世,能活在太平之时。”
“言尽于此,战或不战,如何去战,皆由尔等自己做主,若想回家,请放下兵器,本官绝不留难。”叶昭站起身来,带着众人从城楼上走下来,径直朝着西城城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