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吴明面色淡然,嘴角噙笑,一如当年羞涩腼腆的少年。
多少年了,压抑心头的秘密,终于宣之于口,仿佛搬开了一座大山,心头舒畅之意,当真是难以言说。
哪怕,有故意诱导之嫌,但终究是说了出来!
至于他人是否会因此会错意,就不在他考虑之中了,反正双方到现在,已是不死不休。
“你……”
看着笑容依旧的吴明,赵书航没来由的一阵遍体生寒,这对于圣境大能而言,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甚至于,不敢想象,玄圣老祖是否有所察觉。
若说没有察觉,可不应该啊!
那是一尊活了不知多少万年,堪称神州最为古老生灵,而且最精善卜算之道的强者!
若是有所察觉,何至于让一个域外天魔,顶着人族肉身皮囊,在眼皮底下搅风搅雨这么多年,而不闻不问?
不对,不是不闻不问!
“你跟玄圣老祖有何阴谋,是否意图祸乱人族,颠覆神州?”
赵书航悚然一惊,厉声喝问。
由不得他不如此想,例数吴明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看似与玄圣老祖没有任何纠葛,可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与众圣殿布局背道而驰,利益相悖?
直至现在,众圣不顾颜面,各施手段,破开昆仑山天地壁障,送来如此多重宝,就是为了诛杀吴明,永绝后患。
难道说,现在神州的局势,已经糜烂到如此境地了吗?
“呵!”
吴明失笑摇头,淡淡道,“现在的你,可不像是刚刚胜券在握,怎么,怕了?”
“哼!”
赵书航眼角一抽,俊伟面容上怒意稍纵即逝,却是须臾平复,皱眉看着吴明道,“我知道,你想要乱我心神,但以你如今的处境,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逃出生天。”
“哦,那你在怕什么?”
吴明淡笑道。
赵书航唇角翕动,沉默无言。
是啊,他在怕什么?
顾左右而言他,虽不至于色厉内荏,可答非所问,无疑是避开了吴明的锋芒。
这不是畏怯,是什么?
无论是身为圣太子,亦或者圣境大能,甚至是绝世天骄的尊严,都不容许他胆怯害怕,可自身骄傲又不允许他说谎。
是以,只能沉默以对!
因为,他真的在怕,怕了眼前这个自己亲眼见证,一步步走到如今,曾经并未放在心上的小兄弟!
正所谓,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甚至比自己了解自己更甚。
虽然有些绝对片面,却也不无道理!
这些年来,赵书航也算是起起伏伏,在万众瞩目中,即将登临绝巅的一刻,被吴明亲手拉下神坛,跌落泥潭。
期间有多少辛酸苦辣,赵书航自问也算品味一番,更清楚吴明曾经的过往,是多么艰难。
毕竟,双方从一开始,所处的起跑线就不同。
在不公平的环境中,吴明逆境前行,一步步走来,数次走到了自己面前,哪怕是弱小之时,也不曾在气势上输了分毫。
也正因此,赵书航对吴明的过往,可谓知之甚详,了解的极为详细。
这是一个心智如妖,智计无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者!
想到此前得到的消息,吴明是因玄圣老祖出手,才被流放至此,对外的消息,是韩圣陨落前,交予玄圣老祖保管的一样宝物所为。
再想到韩圣之死,赵书航便不由遍体生寒,认为是这域外天魔所化的吴明和玄圣老祖勾结,一同害死了韩圣。
如今,吴明出现在此,更可能是早有布局!
否则的话,何至于如此毫无防备,便走入了这等绝地?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吴明笑吟吟看着赵书航,目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不错!”
赵书航深吸口气,坦然承认,沉声道,“你到底有什么依仗,敢孤身前来,这里是昆仑山,有着当年百家断绝神道气运的大势,纵然你有通天手段,也绝无幸理!”
他很清楚,自己之前的状态不对劲,近乎被吴明牵着鼻子走。
但这也难怪如此,换个人来,哪怕是圣境大能,也会步入瓮中,因为吴明所说的每一句话,带给他的震动,着实太大了!
大到以他圣境大能的心神,都难以自持,不由自主的多想了很多,乃至杂念纷乱。
“是啊,昆仑天宫乃是神道传承最后的延续,如今只剩下几个孤魂野鬼,有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四处躲藏,还自以为是!”
吴明失笑摇头,言语间透着轻蔑,更有对赵书航的嘲弄道,“可惜,你身在局中不知局,既是得了那位的遗泽,才得以成就圣境位业,怎么就忘了,那是一位真神呢?”
“那位……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