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奕闻言,不禁想起自己一路被人跟踪暗算,最后潦倒一个多月,居然不能前往都城半步,最后险些死在荒野,才得以历经千辛万苦回到郡城,却又被陆纳如此询问,于是大叫一声,口吐鲜血。
陆纳惊慌,连忙唤人,又让谢道韫和谢玄姐弟前来照料。
谢道韫听闻父亲吐血晕厥,便对陆纳问道:“敢问使君,我父亲他……”
陆纳没好气道:“简直是草菅人命,哼!”
一挥衣袖,陆纳满脸不高兴地走了。
谢道韫便只得和谢玄一起,将父亲接到府中,又请来医者为他治疗。
郎中走后,见到父亲犹在昏迷之中,谢道韫不知道为何,突然落泪。
然后,她来到院中,却见到谢玄抱着头蹲在门外,似乎非常痛苦。
谢道韫便上前问道:“幼度,你为何如此悲伤?医者都说了,父亲不过是急火攻心,身子疲乏,故而昏睡,过几天便自然醒转……”
“医者之言,岂能全信?”谢玄抬头,眼中尽是悲伤,望不到底。
谢道韫也清楚,叹息道:“父亲奢酒,去夕一场大病,便险些没熬过去,如今又……幼度,你且莫担心,我这便写信给三叔父,让他去请名医来!”
谢玄却摇头,说道:“家姐,幼度其实也不全然是因为担心父亲的身体,而是担心……刘家表兄。姐,你可见到今日陆府外父亲说刘家表兄时的神情?你说父亲这样,是不是和表兄有关?”
“他……”谢道韫长长一叹。
其实,谢玄都能猜想到的事情,她怎么会没注意?
只是,谢道韫是个女子,心细,能把心事隐藏得更深一些而已。
谢玄担心得不错,如果谢奕成了这个样子,真和这个表兄有关,而谢奕又因此万一有什么不测,那将来整个陈郡谢氏,恐怕都不会放过刘苏……至少,两家也算是结仇了!
一念及此,谢道韫突然感觉一颗心,好似被绞了一般,很难受。
可是,向来聪明的她,也是没有半点主意,只能和谢玄一起,蹲在庭院中,一起难受着。
恰巧这个时候,婢女未若带着一封书信前来,并且欢喜地说道:“小娘子,是刘郎君写给你的!”
刘郎君……
谢道韫望着未若手中的信,突然感觉她和他之间,是这么的遥远。
良久,谢道韫都没有勇气伸出手,去接这份书信。
谢玄皱眉,问道:“姐,表兄的信,你为何不接?你……你不接我接!我不信,不信表兄他会对父亲怎么样!”
谢玄伸手,将信抓在手中,可是他的表情却也很痛苦,犹豫了良久,甚至都用力把那封信给捏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