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走了,王坦之也跟着冉操,来到了刘惔的牌位前面。
王坦之立马下拜,然后对着刘惔的牌位说道:“刘尹啊刘尹,生前忠于王室,死后贞名高洁,岂溺于后人乎?”
意思是感叹刘惔生前忠心晋室,死后也得以保全名声,可是现在却恐怕要毁在自己后人的手里。
这分明就是敲打刘惔的后人,而现在冉操的身份,就是刘惔唯一的后人!
冉操不能沉默,只得开口说道:“王尹此言差矣,刘苏自问并未有辱家父之处,何出此言?”
王坦之起身,关上房门,然后对冉操怒目而视,喝道:“以身事权贼,算不算有辱令尊?”
这样的伎俩,自然是吓不到冉操的,他微微一笑,答道:“敢问王尹,权贼何在?”
其实王坦之口中的权贼,自然是指桓温。
但这里只是暗指,王坦之也不敢在明面上这样称呼桓温的。
因为桓温现在还没有露出反意,还是晋室的臣子,只是多有弄权罢了。
王坦之为之哑然。
冉操见了,笑道:“莫非王尹口中的权贼,乃是指西府桓将军?”
本来一脸愤怒,似乎占据上风的王坦之,顿时便偃旗息鼓,没了气势。
王坦之摇摇头,叹道:“刘郎君果然大才,吾不能也!”
意思是说他感觉自己在气势上,占不了对方的上风。
冉操微微一笑,拱手道:“王尹似乎,并非是来劝刘苏不往使秦的!”
王坦之点点头,很大方地承认了。
冉操便问:“那王尹此番前来,似乎也不止是祭拜家父,不知道究竟何意?难不成……”
王坦之还想试探试探,便道:“敢问刘郎君,昔日东山安石公之前,赤子之心尚在否?”
冉操一愣,随即便释然了。
他已经猜到王坦之是来干什么的,现在听到王坦之提起谢安,又说起赤子之心,便知道王坦之在谢安这里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冉操答道:“刘苏之心,一成不变,磐石难移!”
确实,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志向……
王坦之哈哈一笑,然后便看着冉操不断点头。
冉操泰然自若。
王坦之更是欣赏,便不再试探了,压低了声音对冉操说道:“会稽王殿下,想在深夜时分,与刘郎君秘密会面,未知刘郎君意向如何?”
冉操不假思索便答道:“会稽王欲在何处见我?”
王坦之答曰:“便在此间!”
冉操身躯一震。
堂堂的会稽王,主政大臣,居然要亲自来到刘府见他,这说明他非常看重这一次会面。
冉操还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