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秦弦拨通苏的电话之前，陈秋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要给苏打电话。</p>
对于他们俩工作狂而言，如果说最近比较忙，事情比较多，那么肯定是真的忙。</p>
很有可能会一整天都泡在琴房里练习。</p>
也有可能一整天都在外面跑。</p>
基本没空。</p>
每天只有休息的时候才会集中起来回复一下消息。</p>
其他的时候都在忙自己的事情。</p>
这也就是为什么陈秋和苏两个人也就是偶尔发发短信，将短信发成了邮件也不怎么喜欢打电话的主要原因。</p>
在听到苏的声音时，陈秋不由得小声开口道。</p>
“苏，傅调说你最近很忙，你那边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p>
“没什么，只是刚好在忙音乐节的事情。”</p>
相比较之前与秦弦聊天时候的冷漠，苏现在声音之中的暖意听的秦弦嘴角不由得一抽，默默端起盘子躲到一边去了。</p>
虽然说他和苏关系比较一般，也就是认识，相互之间有个电话。</p>
但是这种明晃晃的区别对待，看的还是让人蛮揪心的。</p>
陈秋倒也没有怎么关注秦弦。</p>
听到苏说起音乐节，不由得好奇起来。</p>
“音乐节，你们最近在准备什么音乐节？”</p>
“本来是想要和学校这边联系，然后去搞柏林的音乐节来着，不过柏林那边的人去年就已经满了，没办法，所以最近在搞其他地方的音乐节，比如说萨尔兹堡的，巴黎的……”</p>
苏极为娴熟地将她最近准备的音乐节给说了出来，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陈秋道。</p>
“哦对了，话说你们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现在应该到欧洲了吧，到了法兰克福？傅调去接待你们的？”</p>
“嗯，是的，傅调人蛮好，我们过来后直接请我们乐团所有人吃了一顿。”</p>
陈秋笑着看了一眼傅调，随后对着苏问道。</p>
“我们大概明天就到巴登巴登，然后后天进行演出，你打算过来看吗？”</p>
“嗯，我过来，我定一下今天晚上从吕贝克去巴登巴登的夜车，明天我应该也能到巴登巴登。”</p>
“这么着急？大晚上的你不稍微歇息一下吗？这样不会显得太赶了吗？”</p>
“不赶，毕竟是夜车，没什么人，可以稍微蜷缩着睡一觉，已经习惯了。”</p>
苏平静地开口道。</p>
和很多人想象的并不一样。</p>
音乐家并不都是那种衣衫靓丽地从豪车上出现，然后优雅地进行演奏。</p>
绝大多数人都还是那种，为了生活以及自己的事业，用便宜的交通到处转悠去寻找演出的机会。</p>
如果时间比较充裕的，大概可以随便找个普通的宾馆住下，休息得精神饱满去进行演出。</p>
如果时间没有那么充裕。</p>
他们很多人可能就直接赶夜车，随便找个地方蜷缩着，然后第二天装作精神饱满地进行演出。</p>
除非是像现在傅调这种打出名声，拿到了经纪人合同，有专人安排他的出行演出的。</p>
否则绝大多数人，就算是苏，也都是坐地铁乘公交赶火车，转个七八九十趟去演出。</p>
苏轻声道。</p>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大概明天中午应该就能到了，你们可能也差不多，回头中午稍微聚一下？”</p>
“嗯，成！我请你吃饭！”</p>
陈秋点头。</p>
这句话听的边上傅调嘴角不由得抽搐，吐槽道。</p>
“不是，你刚刚过来见到我就哭穷，说没有钱吃饭，然后碰到苏一张嘴就是请她吃饭，你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p>
“抱歉抱歉，明天我也请你，刚好今天晚上省下一顿晚饭，明天乐团的资金宽松了一些。”</p>
“我倒也没有这么急着吃你一顿饭……”</p>
傅调无语。</p>
他无奈地将手中的盘子端起，对着身边的小助理用德语道。</p>
“他需要与他的女朋友有一个私人的空间，我想，我们需要更多的空间给他们。”</p>
“嗯，好的，傅博士！”</p>
小助理认真地点头，同样端着盘子起身，跟着傅调坐到了秦弦的身边。</p>
让陈秋自己一个人和苏聊天去。</p>
傅调本人并不算特别多健谈的一人，他与秦弦也不太熟悉，因此坐在秦弦身边的时候，他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口。</p>
而秦弦他更是闷葫芦，平常没人理会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那边发呆。</p>
看到傅调端着盘子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往旁边让了让，随后想起这是一张四人桌，略显尴尬地坐回刚刚的位置，默默地端起一杯可乐喝了一小口后，对着傅调轻轻点头。</p>
两人就这么平静地坐在餐桌前吃着自己面前的菜，一言不发，与周围热闹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整个餐桌冷的像是冷战会议一般。</p>
坐在那边的小助理则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着两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p>
总不能让她开口吧？</p>
她一个小助理说什么？今天天气如何吗？</p>
小助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对着秦弦艰难地开口道。</p>
“逆丝harmonie交响乐团的，首席，right？”</p>
“harmonie？”秦弦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和声，便略微点头，用还算熟练的英语道。</p>
“嗯，没错，你可以用英语的，我听得懂，可以正常交流。”</p>
“哦哦，那么非常不错！”</p>
小助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着秦弦微笑着道。</p>
“我听过傅博士与你们交响乐团的合作，非常厉害！我也很喜欢你们交响乐团，你们的弦乐非常厉害，我能感觉到你们获得如此成绩的主要原因，便是在你身上，你的小提琴很强！”</p>
“多谢。”</p>
秦弦略显拘谨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好奇地对着她问道。</p>
“话说傅博士，傅调他已经是博士了吗？”</p>
“是的，傅博士前几天刚刚拿到柏林艺术大学的演奏家文凭，很厉害吧？”</p>
“嗯……很厉害。”</p>
话音落下，他们这边又陷入了沉默。</p>
没办法，没有陈秋在这边，他们谁也不知道说什么。</p>
就算没有陈秋，如果能来个类似于艾鼓那样的人，这边的环境也能好上许多。</p>
秦弦不由得将他的视线望向隔壁艾鼓所在的位置。</p>
下一秒，他将自己的视线收回。</p>
艾鼓好像脑子有那么一点大病。</p>
他在那个地方用行酒令的方式，涮羊肉。</p>
拿了一大盆羊肉浇上麻将，然后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用力将一大坨羊肉塞入口中，整个嘴巴都鼓了起来。</p>
他就这么含着嘴巴里的羊肉，眉飞色舞地对着周围人挥手，让周围人的欢呼声更热烈一些。</p>
如此欢乐的场景甚至还吸引了很多老外的围观。</p>
哦不对。</p>
不能说老外。</p>
在这边，他们才是老外。</p>
那就是老内的围观。</p>
总而言之，那边欢快的不成样。</p>
就连平常比较冷静的赵锡也在跟着艾鼓一起乱搞。</p>
看着乐团众人如此发癫的模样，秦弦选择了放弃，继续低着头吃着自己的羊肉串，重新回到了沉默的状态。</p>
直到……</p>
“秦弦，你一个人在这，陈秋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p>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秦弦的身边响起，他不由得向着边上望去。</p>
第一眼没看到人……</p>
他的视线向下偏移，很快便发现了正站在一边的李淼淼。</p>
她端着一盘子和她身材不符的菜走到了秦弦身边，看了一眼正在那边打电话的陈秋，略显不解地开口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