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学成之后,先是作为低级军官,立下军功后受封胶东的一些原本是莱夷难以做到有效统治的土地,获得轩辕这个姓氏,成为齐国的一批新贵族。
轩辕氏的贵族们,做到最大就是宫廷贵族,作为齐侯用以对抗其余老牌的如田、高、孙、国等正牌贵族的一种牵制力量。
做不到最大,一般也就是一个个低级中级军官,大约都是从做连长开始做起,然后获得大约百十户人的封地。
这百十户人完全归这些新贵族们支配,包括且不限于开办庄园、挖掘矿产、组织工商等等。
距离齐国不远就是泗上,加之胶州湾、莱登等地被割让给墨家作为港口,再加上齐国原本的工商业底子,竟然这些年也让齐国发展的不错。
像是如今带着五十多人追击墨家斥候的轩辕烈,也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人生经历。
出生为庶子,家族学堂中接受贵族教育,十二岁补入宫廷做黑衣禁卫,十四岁以黑衣禁卫的身份开始学习泗上那边传来的科学战争等知识。
冠礼提前到十八岁,进入常备军做司马长或者连长。
然后在一些小规模的战争和对莱夷非有效统治区的再征服中立下一些战功,大约二十岁的时候获得了轩辕的姓氏,离开本家,正是脱离单独立家。
轩辕烈受封了一个大约一百三十户人家的村社,距离胶州湾不远。
村社里的农夫根据新的变革法令,完全受他支配,他有隶子弟之类的朋友,把村社交由他们管辖。
收回了封地内农夫的籍田,只给与每个农夫大约五六亩的土地让他们种植土豆地瓜之类的作物维持生计,其余时候要给他的公田劳作。
大部分时候都是种植一些粮食作物,因为泗上那边工商业的发展和一些新兴工商业城市的出现,需求大量的粮食。
后来他的封地内又建起了一座酿酒作坊。
可以说,齐国这些村社封地的发展,狠狠地打击了泗上的酿酒业,泗上的酿酒业论人工成本、税收等都远高于齐国,加之这些东西又完全没有关税,使得泗上的酿酒业在极盛之后很快被齐国击垮。
但除了酿酒业之外,齐国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产业可以和泗上拼一下了。
每年大量的粮食、烈酒、原材料、牛羊等,通过胶州湾运到泗上,亦或是诸如烈酒之类的通过莱登运到朝鲜和燕国。
然后换回了钱、泗上的纺织品、铁器、奢侈品、玻璃、镜子、枪等等。
每个受封的新贵族每年根据封地缴纳一定数量的军赋,征兵的时候他的村社需要出十个人。
但和以往的真正分封制还不一样,以往周礼之下的宗法分封制下,他的封地有多大、多少人,就要出几辆战车、几名徒卒,封地贵族直接作为这些战车的指挥官,加入到国君的军队中。
现在则是封地出军赋和兵员,训练交由专门的军官负责,打乱重组之后,这些轩辕氏的贵族庶子们作为基层军官,而不是带着封地的征召兵加入国君的部队。
旧贵族依旧还有自己的私兵,但是这些新贵族几乎没有自己的私兵,这样一支常备军可以碾压那些旧贵族家族的那点私兵家底。
再加上当年齐墨之战,墨家“枪决”了公子午,使得田氏内部的纷争一边倒向了公子剡,公子剡的改革也算是略有成效,至少有了一支常备军在手、有了一定数量的军费。
轩辕烈这样的军官基本上就是齐国常备军的基石,所以对于和墨家开战这件事,他们一开始反对。
因为……墨家难打,打赢了损失惨重又没有新的土地;打输了的几率还那么大。
可等到墨家从胶州湾登陆攻下诸城、即墨、高密,在胶东实行土改之后,轩辕烈这样的新贵族立刻斗志昂扬,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齐国常备军的兵员以村社农奴为主,基本上不招收城市的市民。
原本齐国的支柱力量临淄民和技击士,颇受墨家、杨朱那一套学说的蛊惑,追求平等、自由、兼爱这些东西,所以齐侯索性不用。
七万常备军大多都是村社里征召的,军官小半数是带有轩辕姓氏的新贵族。
骑兵也是征召的士兵训练的,骑术欠佳,但也可用。
炮兵作为一个专业兵种,军官基本上都是些贵族庶子或者士阶层。
加上齐墨战争之后,齐国许多年没有真正打一场损失惨重的大仗,这就使得三十年前齐侯被三晋逼着绑了自己投降、被越国逼着当司机参乘警卫的齐国,竟然成了如今和泗上决战的东线主力。
适倒是没有小瞧齐国,所以才如此重视,非要先吃一大半再吃一小半。因为适觉得,这种麻木到极致的村社农夫,基本上是这个时代除了信仰和追求平等同义兼爱的公民外最好的兵员,麻木至极才有可能忍受铜炮打死战友、铅弹贴脸而过却还要继续前进的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