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
两日后。
张良等纷纷垂立于朝堂。
众人无不若有所思。
燕王喜问道:“易水棋局,多亏了弈弓夫子,让我燕国终于可以有了自强之机,棋局上,秦侯所言的强燕之策,诸位以为如何。”
鞠武说道:“按照燕国的长驱国策,如今西边的秦国已然于我燕国签订合战条约,我燕国拒守易水督亢,秦国还要防范北方的部落,是为不和也得和,是以,臣看来,接下来,只要按照公子良的计策,将雁门关的情形告知北方的部落,在联合南方的齐国,我燕国三年之后,便可奠定万世基业,哪怕就是再延续八百年国运,都不无可能。”
燕王喜抚须笑道:“想不到,中原纷争,最终我燕国独得其势,幸哉,公子良,寡人很想听听你的意思,就说,这秦侯怎么会好端端的告诉我燕国的国策,到底几分可信啊,会不会是其疲燕之计。”
众人将目光锁定在张良身上。
毕竟,现在燕国的策略就是张良定夺下来的。
张良沉思良久,走上前来,道:“疲燕之计或许如是,但若真是如此,疲燕便如当年疲秦,安知不是强燕?”
燕王喜一愣,道:“讲寡人听!”
张良接着道:“秦之大策本为东出,东北燕国,隔得太远,秦久战三地,其虽势盛,但兵甲遍布新得三千里之土,其府库无数年余粮,如是继续牢战下去,只需数月,必显其疲惫,若再行兵事,关外必然坍塌,此乃其必不会攻燕国之谋,此乃其一。”
张良继续说道:“秦得土地为其利,得其利必生其害,三晋之地为周天子分封之诸侯,如今皆丧于秦之手,可见,未来十余年间,秦虽得其土,却必会失其名。”
“何名?”
“伐弱之暴民,伐诸侯之恶名,韩本齐盟友,魏本楚之盟友,赵为燕之盟友,如今,三晋之国已灭,若是秦侯不和燕,我三国必然成唇亡齿寒之齿冷,到时,抗秦之心尤胜古今,秦若此时不怀柔,三国必然合盟,以求解相互之危,若是那般,秦国此番夺地之利,可能颗粒无收,害则纷纷至踏而来,此其二。”
“由此二点,所以,日前定国棋,秦侯不得不献出燕国之国策,让燕国专心于功伐朝鲜,以获其利,从而忽略南方齐国和楚国的盟约,届时,即便燕国国力强盛十倍,但是,等到秦国覆灭了齐国和楚国,其国力强盛百倍,燕岂是敌手?”
众人纷纷震铄。
燕王喜大骇,道:“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认同秦侯的说法,但是,其背后有其他的企图!”
张良点头,道:“必然如此!”
姬丹想了想,问道:“张良,可是,如果秦侯即便不告诉我等这番长驱国策,但他必然也能猜到,我燕齐楚也一定会联合,这又何必要告诉我燕国一番呢?”
不等张良回答。
鞠武反而说道:“太子,公子良其实已经回答你了。”
姬丹侧目问道:“这?”
张良说道:“秦变法以恒强以来,列国谁不知要联合以抗秦,可是为什么即便知道,却五次合纵皆败于秦手?将之不用,兵之不休,列国各怀其图,从未真正合力于一处,否则,秦国两百年前就已经覆灭,但今时今日,秦国东出,大图三晋,已然灭了三国,敢问大王和太子,如今的三国君王,于当年又有何变化呢。”
姬丹道:“齐楚必然也与我燕国一般,如坐针毡!”
张良点头说道:“所以,张良时才才说,现在的三国联盟之心,必远超古今,此时关东的六国虽然只剩下三国,国虽少,但心力齐,一旦联合,必以三国联军胜六国之兵,此必然被那秦侯所忌,是以,秦侯在易水对燕国施以长驱国策,就必然会像对燕国那般,去对待齐国和楚国,重拾三国盟好,以降低我等戒备之心,分化我三国的合纵之盟,用之以一一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