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下扳机,钢箭穿破冰冷的空气,呼啸着掠过无数村民的脸颊与鼻尖,准确刺入拉斯普京的眼睛。
十字弓具有惊人的推力,钢箭洞穿老村长死后的头颅,从后脑勺飞出去,最终钉在大木屋的门口。
欧洲人说十字弓是对付吸血僵尸的最好武器,不逊于大蒜和十字架。
死人的鲜血,狂涌出前后两个创口。村民们尖叫着逃窜,占据村长尸体的拉斯普京,茫然地手舞足蹈几下,便倒在雪地中抽搐。
秦北洋冲到跟前,十字弓射出第二箭,洞穿了尸体心脏。黑色的血,浸透整片雪地。四周狼嚎声声,乌鸦停在枝头鼓噪,转眼鸟兽散。
他不确定,拉斯普京是否已魂飞魄散?没了人肉盾牌,九色就能用琉璃火球了。秦北洋向老村长下跪道歉,绿色烈火燃烧这具尸身。
白雪在融化,骨骸也在融化,村民们跪下来,赤裸的女人不畏寒冷,不晓得在送别老村长,还是送别“圣人”拉斯普京?
老村长连同拉斯普京的灵魂化作一堆骨灰,秦北洋将其全部扫入铁桶。跑到村外的小河边,用唐刀在冰面上砸开一个窟窿,再把骨灰一股脑儿撒进去。
尘归尘,土归土。
冰面下湍急的河流,将把拉斯普京的灵魂,奔流千里带入北冰洋,送还北极冰山下,永远别再回来。
村民全体恢复了神智,男人们惊讶于失态,光屁股的女人们,纷纷尖叫着逃回屋里。
秦北洋救起老工匠亚历山大,替他全身松绑,就像救了自己的老爹。
村民们按照苏维埃的办法,选举中国小伙子做了村长,甚至给上级打报告推荐他入党,至少应是个优秀共青团员。
秦北洋谢绝了村里最好的房子——地主老爷的豪宅,他还是喜欢住在小木屋。晚上被大家灌了两杯伏特加,晕晕乎乎回到屋里,发现床上趴着个大姑娘,说是来照顾他这个病人,却脱光了做出种种撩人姿态。
二十岁的秦北洋,毕竟血气方刚,面对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毛妹,差点喷出鼻血,却坚定地闭上眼睛,请姑娘穿好衣服出去。
没过几天,秦北洋病体痊愈。一大早,他又带着九色,扛着十字弓,背着亚历山大的捕兽夹,去森林里打猎了。
回来已是黄昏,风云突变,村子燃起熊熊烈火……
小镇墓兽双眼露出凶光,秦北洋抽出唐刀与十字弓。小河边竖起许多绞刑架,无数个男女套着绞索,正在半空中随风晃荡。
“不!”
秦北洋疯狂地奔过去,在绞刑架下托起一个小姑娘的脚底。可惜身体早就凉了,金色长发上结满冰渣子,脖子歪扭说明颈椎骨断裂,舌头伸到胸口。而她的下半身赤裸,大腿间残留许多血迹,是被强奸后吊死的。
他一个个看着绞刑架上的尸首,喊出每个人的名字。全村百十来口人,无论男女老少,全被吊死了!从八十岁的老奶奶,到八岁的小男孩!就连村里的牲口都没放过,猎犬被枪打死,水井里塞满死牛死羊,公鸡的脑袋被剁了,标准的鸡犬不留。
“谁干的?”
秦北洋捡到一支猎枪,对天开了数枪。
忽然,九色冲到一个绞刑架前,跳向被吊死的男人——秦北洋将他放下来,发现还有一口气在,立即做了心脏复苏。原来绞索没有打死,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白……卫……军……”
幸存者气若游丝地说,村里来了一群白卫军匪徒。因为农民们效忠苏维埃,凶残的白匪奸淫掳掠,丧心病狂,绞死了所有人。
秦北洋再问白匪去了哪里?全家死绝的男人,再也说不出话,昏厥过去。
大屠杀的刑场背后,他找到了老工匠亚历山大——老头胸口中了好几发子弹,已然全身冰凉断气,鲜血染红衣衫。身边有一副新做成的十字弓,还有几只捕兽夹,另有三具白卫军的尸体,一人被捕兽夹斩断了小腿,失血过多而死。另有两人被十字弓的钢箭贯穿了咽喉。
老亚历山大维护了一个工匠和男人的尊严,但他制造的工具,无法抵挡二十世纪的枪弹。
秦北洋红着眼眶,仰天长啸,决定为老工匠和全体村民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