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便利店里还有那么多大孩子。</p>
卡住韩易通向国会山的道路，让他在美国所有的政治网络都要依靠大卫-鲁宾斯坦作为中间人来搭建，关系尚佳的时候，鲁宾斯坦可以免费帮韩易很多忙，插手音乐现代化法案，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手之劳而已。</p>
关系不好的时候呢？</p>
韩易会发现，他撒出去的真金白银，全都变成了大卫-鲁宾斯坦强化自身影响力的工具。只要鲁宾斯坦一翻脸，韩易在华盛顿的所有努力顷刻之间便将化为乌有。而且，再过四五年，以他如此敏感的身份，以大卫-鲁宾斯坦对他的了解程度，瀚音乐集团恐怕是要落得跟TikTok同样，甚至更坏的下场。</p>
还没有形成托拉斯，就会被大卸八块。</p>
世界第四大音乐集团？</p>
听说过EMI的故事吗？</p>
“我们得想办法削弱他的影响，易。”乔丹-布罗姆利强调道，“不光是要绕开鲁宾斯坦建立政府关系，更要想办法……跟与他同等档次的其他玩家做朋友。相互牵制，才有所忌惮。”</p>
“我明白，但跟大卫-鲁宾斯坦同档次的玩家，哪有那么容易找？”</p>
韩易揉揉鼻峰，语气略显烦闷。</p>
大卫-鲁宾斯坦的个人身价可能只有二三十亿美元，但他掌管的，可是一个AUM三千亿往上的华尔街巨兽。更重要的是，投身商界之前，他曾是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宪法修正案小组委员会的首席顾问，还担任过吉米-卡特的国内政策幕僚。</p>
政商两界的技能树统统点满，从综合实力上来看，有哪些人能稳压他一筹？</p>
“奥马哈先知”沃伦-巴菲特？</p>
“量化之王”吉姆-西蒙斯？</p>
还是黑石集团的斯蒂芬-施瓦茨曼，或者KKR的亨利-克拉维斯？</p>
不管是资产管理总额，还是近五年内募集到的资金，能够比凯雷集团再强一点的，整个华尔街也找不出几家。2016年的PEI300排行榜，凯雷集团名列第五，只有黑石集团、KKR、华平投资和波士顿的安宏资本排在它前面。</p>
“没关系，目前来说还不是特别着急。我相信，短时间内你跟鲁宾斯坦仍然会维持现在这种有效又友善的合作关系，哪怕会有冲突，也是至少两年之后的事情了。”乔丹-布罗姆利难得如此柔和地宽慰道，“只不过，我们得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提前谋划，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p>
“我会时刻留意这件事的。”</p>
收起遮阳板，抬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TheVermont双子塔，韩易将指尖伸向手机屏幕。</p>
“我们回头再聊，好吗，乔丹，现在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p>
“当然，老板。祝你今天愉快。”</p>
“你也是。”</p>
结束通话，韩易长舒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满脑子的烦心事里暂时抽离出来。</p>
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的自己去担心，今天的他，有更具意义的人生任务要完成。</p>
在佛蒙特大道与威尔谢大道相交的十字路口，宾利添越向右一转，越过公交站台，平稳停在与公寓平行的红色路肩前。</p>
徐忆如正静静地侯在那里。</p>
今天是2016年8月22日，南加州大学秋季开学第一天。</p>
也是韩易上一世未能体验的，硕士生活的开端。</p>
从斯特拉黛拉路864号出发，小绕一圈，接上小如一起去上课，是他本科毕业后的三个月里，心心念念想要再体验一次的日常。</p>
像韩易这样，上一秒在云谲波诡的成人世界里披荆斩棘，下一秒就能载着喜欢的女孩，一起躲进象牙塔里偷享半日悠闲的人，能有几个呢？</p>
比起金钱，这也许才是祂们赠予重来一次的他，最丰厚的奖励之一。</p>
还有哪些别的奖励？</p>
想到此处，韩易按下车窗，冲那个因为看到他而双眸泛起光亮的姑娘，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p>
“早上好，格蕾丝！”</p>
8月22日清晨的洛杉矶只有72华氏度，一向怕冷的小如已经祭出了诺悠翩雅的Napier雪白色圆领小羊绒针织衫。按照她一以贯之的时尚搭配理念，既然上身是诺悠翩雅，那么全身都会是诺悠翩雅。大地色的混纺平纹针织长裤，奶油色的Week-EndWalk休闲运动鞋，就连背在身后的小书包，都是诺悠翩雅樱花色的小牛皮ExtraPocket。</p>
这种老钱最爱的“quietluxury”品牌，最是适合出尘脱俗的小如。明明休闲随性到了极致，却总有一种难以掩饰的优雅贵气。刚站上威尔谢大道的街头，徐忆如便成为了过往路人行集体注目礼的对象。</p>
本来就容易被搭讪，在韩国城这种几率更是陡增。已经有两个年轻的韩国小伙子和一个还没有小如高的拉丁裔男孩败下阵来，若不是韩易及时将宾利添越停在了徐忆如身前，估计还有两三个蠢蠢欲动的梦想家要来试试运气。</p>
“干嘛叫我英文名，你很奇怪欸。”</p>
小如一只手攥住星巴克的硬纸板咖啡托盘，另一只手伸向副驾驶的门把手。不过，还没等她够到，韩易便俯过身子，殷勤地为她打开了车门。</p>
宝岛姑娘坐进车厢里，娇俏地瞪了她一眼。</p>
“因为你今天像格蕾丝-凯莉。”</p>
“好看喔？”</p>
得意的小酒窝在徐忆如的双颊间浮现。</p>
“嗯。”韩易重重点头。</p>
“算你有眼光。”</p>
徐忆如哼哼两声，将手中的托盘递到韩易眼前。</p>
“哪杯是我的？”</p>
“两杯都一样，随便拿啦。”</p>
韩易和徐忆如在咖啡方面口味不同，韩易喜欢喝只加原味糖浆的冰拿铁，小如喜欢挑战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组合，每次星巴克出季节新品，比如蛋奶酒系列，或者类似于PinkDrink这样的秘密菜单，她都会抢着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p>
至于今天为什么要买两杯一模一样的冰拿铁？</p>
因为情侣饮料这种东西……还没有尝试过啦。</p>
“你是不是早上起来没有洗头？”</p>
脑海里稀奇古怪的想法，以红晕的形式在小如的脸蛋上展示出来，她伸出手，拨了拨韩易额前的一缕乱发，故意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p>
“哪有！”韩易啜饮了一口拿铁，睁大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都洗头啊。”</p>
“那怎么这么臭？”</p>
“哪有味道？！不信你……”</p>
没等韩易把争辩的话说出口，原本贴在额前的素手，轻轻捧起他的下颌，时隔一个半月，徐忆如坚定而勇敢的柔软，再次覆盖在了他的唇上。</p>
小如今天的第一口咖啡，是在韩易舌尖尝到的。</p>
开学之后，就没人能贴身盯防她了。</p>
宥真姐能怎么做？跟他们一起来USC上课吗？</p>
终于可以……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了。</p>
热烈的欢迎礼持续了两三分钟，小如这才向后移了几寸，轻喘着气，用那几乎快凝成实形的甜蜜眼神与韩易对视。</p>
“易易……”</p>
翕动的唇瓣，因为迅速充血而显得更加娇艳欲滴。</p>
“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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