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beornottobe.</p>
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中有着这么一句，著名的哲学式台词。</p>
它穿透生活深处，长久地叨扰着世人。</p>
横亘存在与毁灭之间，每一个人都是哈姆雷特。</p>
吕锦程也一样。</p>
包厢里，他被短发少女吻住的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p>
推开她？</p>
还是不推？</p>
可无论男人放在关永仪后背的双手发不发力，对方就好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般，死也不松手。</p>
不准你推开我。</p>
怎么样都不可以。</p>
对时间的感知仿佛一瞬间被拉长了数倍，数十倍。</p>
一根弦渐渐绷紧，再绷紧，分秒流滴。</p>
谁也不知道在洗手间的周思凝什么时候回来。</p>
会不会下一刻出现在两人的背身，会不会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正和闺蜜吻在一起。</p>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p>
周思凝甩着湿漉漉的双手，回到包厢的时候，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p>
甚至可以说，好像带着几分怪异。</p>
包厢里，吕锦程坐在关永仪的对面，保持沉默，低头摆弄着手机。</p>
而自己的闺蜜面色红润，明明看得出来没有化妆，却一副气色突然好转的样子。</p>
尤其是那唇瓣，仿佛镀上了一层透明唇釉般，饱满又迷人。</p>
“回来了？”</p>
关永仪笑眯眯地抬起头，对周思凝打了个招呼。</p>
“洗手间好多人啊排了好久。”</p>
这家店是杭城的网红餐厅，正值元旦佳节，人山人海极为火爆。</p>
周思凝看着闺蜜，总觉得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奇奇怪怪的。</p>
刚刚大秀恩爱的不是我吗？</p>
关永仪好像不但没有任何羡慕之情，视线里还有些</p>
嗯.</p>
表达不出。</p>
以周思凝的情感阅历，目前的她还解读不出来这份复杂。</p>
展开来说，这个眼神才是真真正正的饱含着百感交集。</p>
包括绿了闺蜜的内疚，偷吃别人男友的兴奋，证明自己爱意的勇气，对方有所回应的欣喜.</p>
以及干脆被发现算了的决绝。</p>
可惜了。</p>
如果不是周思凝去洗手间的时长实在太久，自己的肺活量又不允许。</p>
关永仪真想掀开桌子算了。</p>
要不然她刚刚实在是气难自抑。</p>
她难以想象，之后的每一天，闺蜜都在自己面前这么耀武扬威。</p>
还过不过了？</p>
好在吕锦程承担了海绵垫这个角色，给了自己情绪最后的缓冲区。</p>
他一点都没有躲。</p>
他就那样抱着自己，温温柔柔的接住了那个吻。</p>
他好像也不害怕面对一切。</p>
其实女孩子想到这里，原本不顾一切的冲动也就冷却下来了。</p>
“吃完午饭，我就要回去了。”</p>
关永仪取了张纸巾，轻描淡写地擦了擦嘴。</p>
“诶？”</p>
周思凝闻言一愣。</p>
“还有一天假呢，这就要回江城了吗？”</p>
“你还真以为我是来度假的啊？”</p>
关永仪冷哼一声，抱起胳膊说道。</p>
“承办法官和我们讲了，节后第一天宣判，到时候灵芝姐在杭城等待送达就可以。”</p>
“留在杭城也没什么事情，我不如早点回去。”</p>
“而且绵绵自己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p>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p>
“这样啊”</p>
周思凝眨了眨眼睛，习惯性地又问了一句。</p>
“不然.在杭城多玩一天呢？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去。”</p>
“有什么好玩？”</p>
没想到，关永仪挑了挑眉毛，一副进攻性十足的表情。</p>
“看你们两个秀恩爱？”</p>
“算了吧还是，有人悄悄把群都退了，我觉得总是当电灯泡，也没什么意思。”</p>
她撇了撇嘴，终于把那个事实说出了口。</p>
大家在饭桌上形成默契，都在刻意回避的事实。</p>
吕锦程退了群。</p>
说到底，周思凝才是他摆在明面上的女朋友。</p>
他愿意后撤一步，拉开距离。</p>
杭城，凯宾斯基酒店。</p>
回到房间之后，关永仪正如刚刚所言一样，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p>
周思凝坐在茶几附近的沙发上，单手拄着下巴，看着闺蜜把一件又一件东西塞进行李箱。</p>
“卷发棒带这么多？你也真不嫌麻烦。”</p>
“这件睡衣蛮好看的诶，什么时候买的？”</p>
“哇宝宝，不是吧？”</p>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和关永仪出门，周思凝依然被闺蜜随身行李之齐全所惊讶到了。</p>
平时怎么不见她这么精致？</p>
未来的律师都要求做到这样的吗？</p>
“问来问去，烦不烦啊你。”</p>
关永仪抿着嘴，一如既往没有耐心的语气。</p>
“喜欢哪个回头给你发链接。”</p>
“卷发棒，我喜欢那个卷发棒，回头你发给我哦~”</p>
作为客人的周思凝仔仔细细打量着房间，一切干干净净。</p>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聊着，一边看着关永仪收拾好了所有行李。</p>
“等下我和吕锦程一起送你去车站哈~”</p>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叫车就好。”</p>
杭城和江城都是新一线城市，无论是高铁还是飞机，随时都有说走就走的班次。</p>
“他不是有合作伙伴在这里嘛！”</p>
周思宁小嘴一嘟，感觉闺蜜今天整个人都不是很对劲。</p>
当然，她也隐隐约约能够猜得出一点点原因。</p>
但她不敢确定。</p>
“元旦假期不好打车的，让他借辆车给你当司机。”</p>
“算了，太麻烦了，怪远的，没必要。”</p>
关永仪摇摇头表示拒绝。</p>
“你们也是第一次出门旅行，好好珍惜时间玩咯，况且.”</p>
她伸出食指，对着空气，遥遥点向周思凝的胸口，意味深长。</p>
“你刚刚消耗了身体，该趁着机会休息一下，多补补。”</p>
“哎呀，没关系，我给他发消息！”</p>
周思凝倒是兴高采烈地坚持着，一定要送关永仪到车站。</p>
“你看，来不及了，别等了，我自己叫车就好。”</p>
几分钟后，吕锦程似乎在联系谢雨佳借车，迟迟没有消息。</p>
关永仪摆了摆手，一边拉起拉杆箱，向着电梯方向走去，一边拿出手机叫车。</p>
“不知道他在干嘛，好慢.”</p>
周思凝也跟着站起身，帮着闺蜜抽走房卡，一同进入电梯。</p>
一层，凯宾斯基酒店大堂。</p>
前台女员工小李频繁操作着电脑，迎接着一位又一位的顾客们。</p>
正值元旦假期，酒店的业务相当繁忙，解答五花八门的顾客问题，又需要相当程度的耐心。</p>
不短不长的队伍一直排着，很快到了两位新顾客办理退房，不禁令小李眼前一亮。</p>try{ggauto();} catch(ex){}
短头发和长头发并肩站在一起，一个帮忙拉箱子，一个把房卡递了过来，都是惊艳级别的大美女。</p>
“1302是吧，关小姐。”</p>
“对。”</p>
短发美人点了点头，手腕一抬看了看时间，面无表情。</p>
“关小姐，您的房间里有一千三百元的消费，请问是从押金里扣除，还是另外支付？”</p>
房卡一刷，小李的注意力转向电脑屏幕，笑着问道。</p>
“.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