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中发生如此大变故，但对众麻雀们却无大影响。</p>
各个依旧叽叽喳喳，吃喝拉撒。</p>
就算是新迁来的庄头一脉族人，也都遵循着善待麻雀的习俗，因此麻雀们个个的小日子过得都还不错。</p>
起初雀老娘闻听自家老四又回庄中，急匆匆扑楞楞飞来。</p>
程羽远远看去，虽已开始入冬，但她体型倒并未见瘦，当下心中甚是欣慰。</p>
想当初，刚穿越来时，还嫌这雀老娘整日叽叽喳喳，但多日不见后，反倒……</p>
再看黑炭头一家，也都比之前又肥实一圈。</p>
其实何止是雀老娘和黑炭头这种庄中红雀，其他各家麻雀体型，都比往年同时节越冬时丰腴许多，只因程羽是今年出生的新雀而不知罢了。</p>
他原本的燕儿窝让给了雀老娘，自己只好住在雀公祠内。</p>
嘉菲也化回了橘猫本相，脖颈间挂着一锦囊，卧在雀公祠大梁上。</p>
就这样，一雀一猫窝在梁上好歹睡了一晚。</p>
当夜无月，雀、猫便都早早安歇。</p>
好在程羽此时这具麻雀躯壳也早非往日可比，就算睡在空荡荡的祠堂大梁上，寒风透过门窗缝吹上一整晚，他也不觉得多冷。</p>
但虽说不冷，倒也不是十分舒适，若论睡得安心，当然比不上县城鼓楼上那座棉布窝。</p>
饶是如此，程羽照例要睡到日上三竿。</p>
雀老娘和黑炭头一家早已在祠堂外等候，等着程羽一起出来用饭，但再也不是青绿蚂蚱和肉虫，那玩意早已遍寻不着。</p>
雀老娘自打住进了那燕儿窝，自觉地每日里神清气爽，这些燕儿虽然刁钻些，但搭得窝实在是不赖。</p>
“吱扭”</p>
雀公祠大门被从外打开，一缕缕晴朗阳光洒进殿中。</p>
祠堂后新立起了一座茅草房，昨晚香莲抱着一个包袱直接就搬了进来，包袱里是她所有的私人物件。</p>
此时她抬头看眼日头，将额前一缕乱发理一理，迈步走进院中，拢起双手呵几口热气，挥起扫把将前院清扫干净。</p>
前几日一场大雪都已化没，天气又变得干冷干冷的。</p>
回头看一眼身后巍峨的青萝山，这天气也怪，山这边大日头照得人怪舒服的，可山那边似乎始终阴云密布。</p>
今日是她第一天在祠堂侍奉，昨夜的茅屋虽说依然苦寒，但好在再无人使唤她干活。</p>
庄里原先如钱猪逑一流的猥琐闲汉们，也都受钱多福牵连，被打散赶去别的庄子。</p>
余下的要么是些新来的柳安家的，要么是原先的外姓庄户，也都老实，没人敢来雀公祠内骚扰。</p>
日子料是比之前过得舒心百倍。</p>
“咕咕咕……”</p>
她学着庄头婆娘喂鸡时的动作，一边咕咕叫着，一边将手中麸子撒在地上，引来一群麻雀叽叽喳喳也不避人，直接落在地上争抢啄食。</p>
“呵呵！别抢，多着哩。”</p>
说完她又往别处多撒几把，又引得一群麻雀扑楞楞敛翅落在院中。</p>
“叽叽叽！”</p>
院中最先落下的那只头顶黑毛的麻雀，抬头看到旁边又落下几只新来的，顿时冲着对方大叫几声，然后引得两群麻雀在祠堂地面追逐扑打起来。</p>
看着地面上扬起的阵阵尘土，香莲不得不将手中麦麸全撒出去，但却引得祠堂前更加喧闹，其中尤属那只头顶黑毛的麻雀叫得最凶。</p>
看来这地盘是那只黑毛麻雀的……</p>
香莲笑着摇摇头，将手中麦麸撒净后，拍拍双手，转身回到殿中。</p>
抬头看一眼殿内神像，该上香了。</p>
之前她从没资格亲自给雀仙神像上香，最多也就是在殿外院中，跪在人群中随着大伙一起磕头而已。</p>
她转身到殿后取出一瓢清水净手。</p>
初冬的水缸表面结了一层薄冰。</p>
“咔嚓咔嚓……”</p>
她用瓢将表面浮冰捣碎，舀出净水两手轮流着淋洒在手心手面。</p>
“嘶！还真凉哩。”</p>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庄头婆娘家冬日里浆洗衣服时的情景，说来也奇怪，才搬住到雀公祠后住了一晚，倒觉得之前的日子好似已是上辈子发生的了。</p>try{ggauto();} catch(ex){}
很多事若不刻意去想，都已开始模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