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有不少人正在议论纷纷，众人交头接耳。</p>
只是陛下身体有恙众人多少还能理解，毕竟这天寒地冻的，此刻殿内就有不少人是带病来上朝的。</p>
但少有陛下与太子殿下一起身体有恙的。</p>
众人纷纷猜测，已经有人目光不爽地看向传话的太监。</p>
两个传话的太监躬身低着头又道：“今日请魏王殿下，吴王殿下主持早朝。”</p>
言罢，这两个太监快步离开了太极殿。</p>
在李孝恭眼中，这两太监像是在逃命，朝中眼中有些人好像要吃人。</p>
而后众人重新站定，目光看向了站在朝班前的魏王李泰与吴王李恪。</p>
本就没有主持早朝经验的李恪很是慌张，面对满朝文武的目光，讪讪一笑，而后僵硬地愣在原地。</p>
以往皇兄是怎么主持早朝的？</p>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p>
李泰的胖脸拧巴着，父皇与皇兄都不来早朝了，这里面多半另有缘由，说什么身体有恙肯定是个借口。</p>
见一旁的另一位皇兄李恪还僵在原地，李泰将目光投向了朝班中的房相，房玄龄。</p>
“既然今天父皇与皇兄都身体有恙，那就请房相主持早朝。”</p>
房玄龄颔首，又是作揖一礼，走出朝班面对众人开始了主持早朝。</p>
早朝还在进行的时候，李承乾就从武德殿回到了东宫，雪后的早晨格外冷，天空也阴沉沉的。</p>
弟弟妹妹看着皇兄面无表情地吃了一碗燕麦粥，便回到了寝殿内。</p>
李治好奇地问向一旁的皇姐，道：“皇兄这是怎么了？”</p>
昨晚，皇兄一夜未归，听母后派来的宫女说是皇兄正在陪着父皇与爷爷打牌。</p>
李丽质放下碗筷，起身与宁儿姐一起跟上脚步。</p>
皇兄一回到寝殿便睡下了，宁儿姐帮着点上了一旁的暖炉，李丽质注意到了一旁的纸条。</p>
她狐疑地看着纸条好奇道：“皇兄，这是什么？”</p>
李承乾侧躺在榻上，背对着妹妹，低声道：“这是父皇的欠条。”</p>
“欠条？”李丽质看着欠条，不免神情多了几分凝重，她将欠条收了起来，放在书架的最高处，以免被弟弟妹妹看到了。</p>
看着长乐公主的行为，宁儿姐忍着笑意，公主殿下还是很维护陛下的颜面的。</p>
立政殿，长孙皇后其实在武德殿已休息过了，这父子爷孙三人在牌桌上一直斗到了天亮。</p>
此刻的陛下异常疲惫。</p>
而同时，陛下很失落，也很悲怆。</p>
皇后整理着殿内的衣裳，也是沉默不语的。</p>
宫女快步来禀报，道：“皇后，魏王殿下来了。”</p>
长孙皇后站起身，将小兕子交给殿下的宫女照顾，便走到了殿外。</p>
见到母后，李泰行礼道：“母后，听闻父皇身体有恙，儿臣前来探望。”</p>
长孙皇后看着如今身形还是这么胖的儿子，叹道：“你父皇不是身体有恙，是昨夜与你皇兄，爷爷他们三人连夜在牌桌上酣战，现在疲惫地回来就休息了。”</p>
李泰心中了然，倒也是错愕，心中早有准备父皇与皇兄同时得病，这显然是不可能的。</p>
并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而是另有隐情。</p>
但确实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种事。</p>
长孙皇后又道：“这个时候就不要打扰你父皇了。”</p>
李泰颔首道：“儿臣明白了。”</p>
相较于承乾的成熟与清醒，青雀就有着寻常少年人的心性，他会骄傲，很多时候自以为是。</p>
长孙皇后坐在殿前，细心地改着一件衣裳，低声道：“兕子也越长越大了，想着给她做一件衣裳。”</p>
李泰看着母后手中的针线，低声道：“这件衣裳兕子穿会不会显得太过宽大了？”</p>
长孙皇后笑着道：“无妨，她长大了就能穿。”</p>
李泰看到母后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眉，心中多有几分触动，又看向了殿内的父皇，父皇正躺在榻上，呼吸起伏很稳定。</p>
“近来伱很少与承乾走动？”</p>
“回母后，儿臣近来一直在与诸多学士编写括地志。”</p>
长孙皇后低声道：“说来也是，是你皇兄时常牵挂政事，很少与你们走动。”</p>
李泰道：“儿臣若有空闲会去东宫看望皇兄的。”</p>
长孙皇后缓缓道：“你皇兄有时很忙，有时看他处理朝政很从容，可在母后看来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又藏在心中，有时候也会在东宫大骂，若得闲了你多帮帮他。”</p>
李泰重重点头，“儿臣明白。”</p>
东宫。</p>
李承乾睡了三个时辰，睡醒的时候已是午时了。</p>
见殿下睡醒了，宁儿连忙端来了热水。</p>
李承乾用有些烫手的热水布巾，坐在椅子上，将布巾盖在脸上，让此刻的自己清醒一些。</p>
宁儿站在一旁，低声道：“太子殿下，赵国公，礼部尚书与于詹事已等在崇文殿了。”</p>
“嗯。”</p>
李承乾的脸上还盖着布巾，只是应了一声。</p>
沾了热水的布巾，还在冒着热气。</p>
好一会儿，才揭开脸上的布巾，此刻太子殿下的脸上也冒着热气。</p>
再灌下一口热水，李承乾这才觉得清醒了不少，快步走出寝殿，一路来到东宫边上的崇文殿。</p>
舅舅与李百药，还有于志宁就站在这里。</p>
李承乾接过小福端来的一碗馄饨，她叮嘱道：“殿下刚睡醒，不能吃重油的，吃碗馄饨最好。”</p>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端着一碗馄饨，李承乾道：“都吃过了吗？”</p>
李百药行礼道：“臣等都用过饭了。”</p>
“让诸位见笑了，在东宫的规矩就是要准时吃饭。”李承乾吃着馄饨一边问道：“今天早朝孤也没来，青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