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号清晨,武汉三镇起了茫茫大雾。
杜剑南,杨梦青,苗乔三人,或坐或站在半山亭。
望着山下云雾翻涌。
龟山,岱家山,蛇山,关山,白玉山,——
只露出山头隐隐的轮廓。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上药修养,杜剑南的脚裸已经渐渐消肿,虽然独立行走还是有些疼痛,不过上厕所这些小事儿,就终于不用劳烦苗乔搀扶着忙进忙出了。
也幸好厕所是西洋式的‘坐桶’,要不然杜剑南简直就能崩溃。
这一点,其实他得感谢宋秘书长,因为在老蒋之前住半山庐的时候,这间房间就是宋秘书长的书房。
而侍从室也是考虑到宋秘书长的西洋习惯,才进口了几套这样昂贵的卫生设备。
不过即使这样,这一对年轻的男女生活在一起,杜剑南也经常非常尴尬。
就比如前几天,血气方刚的杜剑南在梦中想起了杨倩,就‘滋滋’的大量梦中遗落了。
之后悄悄藏起来的裤头,也被火眼金睛的苗乔麻溜的翻出。
洗了。
搓得干干净净。
那一天,苗乔俏脸微红的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
搞得一整天杜剑南都很不自然。
此时,时间是早晨7点30分,三人刚刚吃过饭。
就散步着来到半山亭。
“书看完了,你等会儿下山还了,多借几本上来,骑老孙的自行车;下山骑车子不费力气,上山用车子驮书,推着车子也不费力气,多好。”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笑着对杨梦青说:“动作麻溜点,不然等会儿被上山探望的堵住了,搞不好又得陪一天;真是累死我了!”
“好个屁!下去两次被逮着两次,其实都是想见你,结果抓我壮丁,当挑山工。”
杨梦青嘴里叼着香烟,不爽的说道:“那个尤利安邀请你到老法那里住,你怎么不去?去了我和苗乔也能沾沾光,他那里又有一道警卫线,估计没几个人能进去。”
“这个尤利安不像是一个记者,至少不是一个单纯的记者,眼光太凶,带着血;和这样的小渣子,小虾米打交道,既废功夫,还累,而且肯定得不到任何益处。”
杜剑南笑着说了一句,杨梦青和苗乔都听不懂的话:“我很愿意和老希这个艺术疯子打交道,却不会无聊的在这些小蚂蚁身上浪费精力。”
“这个尤利安可不是小虾米,没见都能替老法作出邀请。”
杨梦青听得莫名其妙,翻着白眼说道:“老郗?他是谁,还艺术疯子?”
“别管他是谁,就是一个很牛比,吊炸天的神经病而已;——时间不早了,快去。”
杜剑南从兜里拿出一个金晃晃的怀表,按开看了一眼时间,又‘啪’的一声。
在金光闪闪中,很潇洒的合上。
看得杨梦青眼睛直冒星星。
“杜老大,你这金表真不错;靠,航委那群孙子!”
前两天航委新到了一批从瑞士采购的金表,按战绩奖励给飞行员。
3架以上的击落,都会领到一块。
杨梦青因为夜飞事件,被取消了一切4·21空战的奖励。
金表也当然和他失之交臂。
此时看着杜剑南手里的金表,还有那迷人清脆拉风的‘啪’。
杨梦青不禁馋的直流口水。
“——”
怀表带着长长的金链子,划着一道弧线丢向杨梦青。
“杜老大,啥子意思?”
杨梦青又惊又喜的抓住金表,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杜剑南。
“去不去?”
杜剑南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已经是7点50分。
还是自己的老表看着顺溜。
“去,怎么不去,有这买卖,一天我上下一百趟珞珈山都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