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璟没有碰面前的那碗东西,而是大步走出了酒馆。
季氏不但解了常宁的棋局,还让释空法师收她为徒,这样的消息传到京城,太后娘娘听了十分惊讶,已经动了要召见季嫣然的心思。
当年太后的病症一直都由常宁公主亲手调养,常宁薨逝之后,也有许多人想要代替常宁的位置,却都没有成功。
季嫣然现在也打着这样的主意,若是能借着给太后治病在京中扬名,将来查季家的案子也会更加方便些。
常宁已经死了十年了,依旧有人想要借她的名头。
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常宁活着的时候,他与常宁表面上客气,背地里互相防备。
太后、林家、冉家都喜欢常宁,李约更是爱她至深,他和常宁却觉得彼此心机太重。
如今有个想要仿效常宁的人,只会更加让他更加厌恶。
“盯着季氏,”赵明璟吩咐护卫,“她有任何的举动都来禀告我。”
……
季嫣然看着李雍规规矩矩地在季家祠堂里跪拜,无论是叩头还是敬香,动作都十分的漂亮,她正站在一旁正好欣赏。
“过来。”李雍看向她。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
“方才的那些没记住。”季嫣然看了一眼旁边的族人,悄悄地向李雍求助。
她这个身体的正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礼仪全都被她忘到了脑后。
她又对这样枯燥的仪式没有兴趣,方才她看着那供奉给祖先的酒,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万家的酒馆,她恨不得立即跑过去看看酒酿的怎么样,到底能不能蒸馏成功。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说: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用浓酒和糟,蒸令汽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坏之酒,皆可蒸烧。
秋叔喜欢喝酒,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也算喝过不少的酒铺,他只记得父亲曾买过一家的酒,十分的醇香。
于是她就让秋叔找来熟悉酿酒的万掌柜,只要有人帮忙她一定会酿出高度酒来。
这样冉六那些家伙就不能将酒当成水喝了。
她卖扇子已经赚了一笔,不过想要做纨绔每日花销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能节流就要开源,她得想方设法做好营生,在京城落下脚来。
到时候她就能自己带着族人生活。
李雍的声音传来:“不要想别的,祭拜祖先要虔诚。”
今天阿雍好像格外在意这件事,她在李家那么久,也不曾去祠堂给李家祖宗上过一炷香,这样对比之下可见她的确是不太好。
直到走出祠堂,季家长辈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之前李雍不是哭着喊着要退亲的吗?
李老太太都已经从他们手中拿了和离书,转眼之间怎么就变了。
李雍和季嫣然这边十分轻松,季老太爷却面色铁青地坐在宗长面前:“李家明明托人来求和离书,李老太太将文书带去了太原,可他们现在却……这不是故意捉弄我们吗?”
季家宗长抿了口茶:“这样也是好事,真的和离伤的是我们季家的名声。”
“如果是这样自然好,”季老太爷道,“就怕这是李家和李季氏联手闹出来的假象。”
季家宗长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季老太爷欠身道:“太原府李家长房能够翻身,就要看这次的案子了,小六在御史台,若我们两家有亲,自然少不了竭力帮衬,若不是有这样的利益在先,李雍怎么可能认下这门亲,只怕等到李家沉冤得雪,李雍就会旧事重提。”
而且,当年有话在先,若是李雍和季嫣然夫妻和顺,季承恩交给他帮忙管理的财物,就要转给季嫣然,所以怎么看他们都是被算计了。
“宗长给我些时间,”季老太爷接着道,“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