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人是戴克里先(Diocletian),最后一个撤出网道的人。</p>
但是我的眼泪不为其他——</p>
只因为这里是网道。只因为我正处于这场秘密战争的尾声。</p>
割喉之痛算得了什么呢?我正面对着人类命运的创口,面对着年幼神子向伟大幻想的咽喉划出的致命一刀。这道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它让帝国窒息,让帝皇沉默,又将在往后的岁月中让整个种族慢慢流血致死。我遭遇的永恒诅咒又算得了什么呢?光明的前景已然夭折,帝国可以继续苟活,再续上百年光阴、千年岁月、万年国祚,但它终将倾颓。打破循环的机会已经失去了,我们和过去的所有物种、所有帝国一样,走回了原点。</p>
那条光明的道路已然不复存在。四方上下,我们面对的,只有黑暗。在那遥远的黑暗未来,只有战争……</p>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p>
我注定无法离开。</p>
总有人要留下……</p>
去面对……</p>
一抹亮光出现在残破意识的边缘。</p>
拱门。一扇门,还是个门径?圆的?椭圆?看不清轮廓,大理石建筑,浅色的。金色的雾气在巨构的边沿流连,光辉斜射,勾勒出一条明显的边界。透过永不停歇的耳鸣,某种机械的嗡嗡声正一个八度、一个八度地缓慢减弱。那扇门在关闭。一同关闭的还有原本通向人类命定的救赎之路。</p>
我看见那个金色的人影奔出边界。</p>
不,不要……</p>
我嗫嚅着,无声地哭泣着。我想大声呼救,哀求,或是挽留,可最终只有血水划过唇边。</p>
不要让我独自一人留在这里…</p>
不要……</p>
我努力地往那道渐渐变窄的光芒里望去。我看见了什么?一尊王座,闪耀着奇异的光晕,上面端坐着一个身影,一个……</p>
我转过身去,背对那道狭长的余晖。</p>
不抛弃,不放弃。在这不是您的本意。请不要为此……</p>
那刻,一切陷入了平静。时间停驻在瞬间和永恒之间。</p>
黑暗笼罩了一切。</p>
浩瀚的虚空是不可能被人类理解的,层叠无穷无尽的亚空间更是如此。唯有死亡,将它们笼罩。即使死亡,也无法将它们注解。</p>
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了,血液的流动也停止了。伤口的血不再喷涌了,我松开捂住脖颈创口的手,最后一次握紧了长戟。锁定手部装甲,防止它滑落。我用力站直身体,残破的战甲随着动作呻吟。</p>
我的身体失去了温度,但就是不愿意倒下,仿佛这一次,死亡也做出了让步——让我再看一眼,我为之而战的。</p>
以及,我与之而战的。</p>
视野依然在缩小。我努力看着,希望浓雾边缘会因为巨物的迫近而变暗。我现在知道它们是什么了——它们是人类噩梦的具象,驱使着冰与火,硝烟和洪水,将战火洒满各个世界。我知道它们是什么样子的——头角虬曲、披挂黄铜的野兽,吞食腐肉、状似鹫鸟的舞者。我知道它们因为什么而存在——它们是人类永远的痼疾,直到这个种族的最后一个男人或女人咽气。</p>
不是这里,不是现在。你们夺去了我们的未来,那我也诅咒你们最终也不会胜利。</p>
我的微笑阴郁而虚弱,我的泪水默默流淌。升华之路近在眼前,我们却与它失之交臂。我最终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亦未曾看见我的容颜。我最终没能离开这森寒的地下。此刻我就是万夫团为这场秘密战争流下的最后一滴血。</p>
来吧,战吧,荣耀你们的伪神。出来吧,恶魔,再战一场。不要在躲藏了,直面我,异端。</p>
朝着那不可看见的存在,我用尽最后的力量举起长戟开始冲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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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原版,仿照黑图书馆风格,突出一个谜语人与叙事混乱,建议谨慎尝试。如果行文令你感到疑惑了,不要勉强,请从目录移步到最新卷,第一卷的第三人称重制版剔除了大部分谜语以及调整了叙事方法。)</p>
(简而言之,猫咪在尝试一种原著的写法时翻车了,现在在同一本书里重开OTZ)</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