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p>
“等一下。”</p>
第一个黑色军团的终结者出现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古老战损的战术无畏动力甲同样遭到了腐化和扭曲。原本装饰在肩甲和胫甲上的帝国徽章被替换成八芒星的标志。带有尖刺的战利品架从巨大的肩甲上伸出，死者的头颅被作为战利品刺穿其上，头盔如野兽的面容般生长出了巨大的象牙和剃刀般的尖角。当他们典型的沉重跺步与身上装饰物合而为一时，就如集群的掠食巨兽在寻找猎物。</p>
尽管与身穿常规动力甲的军团士兵相比他们显得笨重，但他们身经百战，是混沌战帮中的精锐部队。相比其他人，他们的进展太顺利了，自动武器只在他们的盔甲上溅出无害的火花，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他们的目标很明确——BFG所在的试验室。</p>
很好猜测了不是吗？一款被黄金人类认为担得起那个传奇名字的武器，确实值得被抢夺。</p>
或者毁灭。</p>
领头的混沌终结者走向控制台，其余向舱室挺进。精密而珍贵的仪器在暴徒的铁拳下如此脆弱。</p>
我看见他们抬起了武器。</p>
“住手！”</p>
我忍不住了，沉声喝道，往前踏了一步。</p>
“你在干什么呀！”</p>
塞勒涅拽了拽我的裙甲。</p>
“再往前走就要撞上了。”</p>
我眨了眨眼，影像消失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光滑反光的平面。</p>
一面镜子。</p>
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一个镜面突兀地横在前方，映出的已不是来时幽深的走廊，而是一个非常开阔的房间。房间地面是正十二边形，墙壁超过五十米高，也都是光滑的镜面，这呈几何级数增大了房间观感上的大小，像一个古文明遗迹的广场一样，十二个巨大但破碎裂纹的玻璃舱就如图腾柱般矗立在其上。</p>
一个身着金甲的高大战士和一个穿着小丑花衣的女孩站在遗迹中，后者正对前者表现出担忧。</p>
“你怎么了？刚刚你就像中邪了一样。”</p>
“你……没有看到吗？”</p>
“一堆破破烂烂，一堆瓶瓶罐罐。”塞勒涅往四周一指，“你说那些？”</p>
影像吸引了我大多数注意力，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房间实际上和那个武器试验室有类似的结构。也许这里是试验区的另一个分区，测试其它对于黄金时代人类来说有意义的事物。</p>
我简单地扫过那些破碎的容器。十二个玻璃舱被均匀地摆放在正十二边形的房间里，破碎的玻璃因为岁月而尘染。我立刻意识到它们的位置被动过，就刚才。如果按照它们现在的位置，直线前进的我们将会不可避免撞上。</p>
但重要的不是这些。我看见黑色军团的星际战士从阴影里走出来，悄无声息地向我们围拢来。</p>
“除此以外呢？没有别的了？”</p>
“啥？”</p>
“那些黑……黑罐头。穿着黑色铠甲块头和我差不多大的家伙。”</p>
“看来是真中邪了。”塞勒涅用关怀的眼光看着我。</p>
“不可能。”我小声反驳道，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像我这样的存在魔抗没那么低。如果连我都中招了，你就不可能还站着，除非你是不可接触者；但如果你是不可接触者，我就更不可能中招了。”</p>
除非你就是那些亚空间混蛋弄出来糊弄我的玩意儿。</p>
这个想法令我毛骨悚然。按书里的描述，不可接触者可以免疫亚空间力量的影响，但也会使周围的生物产生灵魂层面的反感，我和塞勒涅相处时没有感觉到异样，所以她不是不可接触者；这艘船曾经遭受过黑色军团的劫掠，不可避免的会被混沌力量侵染，而塞勒涅，她是在这艘船里长大的。她对混沌没有抗性，她在混沌的腐蚀下长大，所以——</p>
所以她能在鸡贼的集群中和它们打的有来有回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是吗？</p>
帝皇在上啊，我到底和什么东西走了一路。</p>
动力甲里心跳开始加速。我从镜子里看塞勒涅，对比我现在的体型，她真的好小一只。她穿着丑角的衣服，佩戴着帝国的徽章，眼睛明亮，神采飞扬，和我记忆里那些长在春风里的低年级学生没有太大的差别，从任何角度观察都只不过是一个打扮得有那么一点异端的孩子而已。</p>
但……谁知道人类女孩的外表下到底是什么样致命的东西呢？如果她真的是，真的是……</p>
我来得及在她露出獠牙之前保护自己吗？</p>
“不可接触者是什么？”</p>
她问。</p>
我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覆上了悬在腰间的剑柄。</p>
然后——</p>
缠在我手臂上的金属线骤然收紧。那种被瞄准的感觉变得清晰，好像有人用枪口顶着我的头。</p>
我看向镜子。镜面成像中，一团黑影从塞勒涅背后飘出，如雾气一般盘踞了整个镜面。镜像里，混沌星际战士已经将我包围，各式各样的动力武器和链锯武器在我身边架起了数道栅栏。不祥的雾气在形廓周围流连，我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形于烟雾后面浮现。</p>
黑军团的枪抵在我头上。</p>
“想过对她动手的后果吗，你个小玉米棒子。”</p>
一种奇怪的电音。仿佛贴在我的耳边说话。我记得这个声音，是——</p>
“我知道，尼尔斯。”我说，“但你放录像的时候好像忘记开音效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