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大成神情自若、一言不发的模样,张掌柜知道自己的条件提低了,没能打动对方。看来眼前之人是一个比较贪婪的小人,极有可能是借此机会想要从张氏纸铺的身上捞上一笔。</p>
对方是刘府的管事,自己不能动粗,也不能用那些不可明说的手段去对付,今日之事是非常的棘手!</p>
从对方对自己所提条件的反应来看,此人老奸巨滑、狡诈阴险,是不会先开口提条件的。得靠自己慢慢试探了。</p>
张掌柜伸出右手二根肥大的手指,尝试着说道:“本铺愿意让利二成。”</p>
刘大成的眼皮聋拉着,不置一词。</p>
张掌柜随即诉起苦来。造纸、运纸、存纸、卖纸的艰辛困苦、种种难处被他说得情真义切、声泪俱下,只差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了。</p>
张掌柜这样絮絮叨叨、滔滔不绝地诉苦了大半个时辰。</p>
张掌柜说得口干舌燥、心力交瘁。真情流露之时,眼中的泪水都被他擦试了好几回。</p>
但刘大成仍然不为所动,没有开口表态。他只是在张掌柜说得激动之时,随声附和了几次,“啊,这么困难!”,“哦,原来是这么麻烦啊!”</p>
见刘大成油盐不进、心肠冷酷,张掌柜万般无奈。在休息了一会之后,他诚意满满地问道,“总管,二成半怎么样?”</p>
“二成半不少了啊!”</p>
“这是小人能作主的最大让利。再多,就超出了小人的权限了。”</p>
刘大成一声不吭,只是用一双贪婪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张掌柜。</p>
见状,张掌柜隐隐地威胁道,“尊驾如果不答应二成半的条件,那就只能等小人的东家前来与您相谈了。小人的东家,想必您也知道,乃是曲阿张家,与江东的张使君同为本家。”</p>
刘大成听到张掌柜的威胁之语,他鼻中轻哼了一声,“哼...”,脸上露出嘲弄、不屑的神色。他终于开了金口,“张掌柜,你是在吓唬我吗?”</p>
“曲阿张家、江东张使君的名头全都好大哦!我好怕啊!”</p>
“只是,这些人能否比我家老爷扬州牧的名头更大?”</p>
“张掌柜,我实话告诉你,你今日搬出谁的名头也不管用!”</p>
“损坏东西,赔偿损失,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不管在哪,不管你找谁来,我都在理!”</p>
“今日不把赔偿的问题解决。信不信,我立马找人封了你这破烂铺子!”</p>
二人的谈话一下子就说僵了。</p>
张掌柜不想说话了。他见自己的好话、软话说了这么多,也做出了这么多的让步,仍然没有取得丝毫的效果。他搬出江东张使君的名头,也不奏效,没能吓住这个无赖。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同时暗地骂道,“铁石心肠、贪得无厌、狗仗人势的王八蛋!”</p>
刘大成则是成竹在胸。今日张掌柜和张氏纸铺他是吃定了,不必先开口提条件,弱了气势。</p>
在开启正题前,所有侍候的下人已被张掌柜全部挥手屏退了出去,静室里只有张掌柜和刘大成二人。在二人均缄口不言之后,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变得寂静无声。</p>try{ggauto();} catch(ex){}
在沉闷、压抑的房间里,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默默地喝着茶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