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你自由发挥吧,我不管你了,老曾跟紧他就行。”
楼烨丢下这么句话,就跑一边去了。
只留下白燃躺在阴冷的马路边。
挨打的戏刚才过了,化妆师给白燃上好了“伤妆”,等白燃酝酿好感情后,小马满脸是血地站了起来。
愤怒地甩开搀扶,往前走了一会,小马忽然感觉到这个世界不一样了。
他惊讶后开始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连什么时候扔掉了导盲棒都不自知。
他笑着摸着汽车,看着人群,然后奔跑,即便像个烂醉的酒鬼一样踉跄着摔倒,还是开心地爬起来,继续奔跑。
后来在取景器里,白燃看到了曾建拍摄出的画面。
对于如何结构出一个盲人的世界,曾建和楼烨讨论过很多次,曾建的办法是调整灯光,用ND色纸将现场灯光调的更暗一些,仅保留原来空间的光线结构。
正是在这种摇晃镜头下的模糊影像中,白燃脸上的笑容更加惊心动魄。
在“嘟嘟嘟嘟”的心跳声中,小马看到了沙宗琪推拿馆,看到了沙复明,看到了小孔,看到了都红,看到了每一个人。
他故意踩了高唯一脚,告诉了都红她很漂亮这个秘密,感受着亮起的灯光,看到了都红突然断手的悲剧。
他选择了离开,带着小蛮离开。
这个故事从小马开始,又从小马结束,楼烨固执地把剧本里最后一个镜头延顺到了最后一场。
小马推拿,院内50米。
小马推拿,前方30米。
小马推拿,里面请。
……
氤氲的热气笼罩着洗发的小蛮,面对心爱的小蛮,小马绽放出会心的微笑。
在曾建手持的摄像机画面里,这个笑容温暖纯真。
…………
晚上的杀青宴是在一家中等档次的川菜馆子举行的,气氛热闹,人声鼎沸。
“咱们让白燃给大伙唱支歌吧!”带有津门口音的穆淮鹏听说白燃是偶像歌手出身后,开始起哄让白燃唱歌。
“好,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有一个起哄的,场面就热闹起来,在场的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跟着叫嚷起来。
白燃已经喝了不少酒,见大家盛情邀请,也不矫情,站在几张桌子中间,“大伙想听什么歌?”
“什么都行,你唱的我们都爱听!”大伙也很捧场。
白燃闭目想了想,这几天和大家——特别是很多盲人演员在一起的时光。
叮!
灰雾给出反馈。
白燃深吸口气,说道:“能够和大家在一起拍完这部戏,我真的很开心,特别是很多兄弟姐妹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人生中应该珍惜的,下面这首歌,献给《推拿》剧组的所有人!”
调理一下嗓子,白燃开始清唱起来:
“如果我能看得见
就能轻易的分辨白天黑夜
就能准确的在人群中
牵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见
就能驾车带你到处遨游
就能惊喜的从背后
给你一个拥抱
如果我能看得见
生命也许完全不同
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爱的
都不一样”
刚一开口,众人听到歌词后,都愣住了。
“眼前的黑不是黑
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你说的天空蓝
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
我望向你的脸
等你等你
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今生执着等你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
没有人知道我等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