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打浆制纸,那利润起码三成。</p>
就在他大肆收旧书时,忽然市场的纸张价格降到了三十文,贬了近一半。</p>
也就是说,这生意不说亏本,至少变成了微利,这让他短时间内根本还不了欠账。</p>
就连日历行业也受到牵连,降价频发,利润也微薄了。</p>
家破人亡就在不远。</p>
这几天他精神萎靡,忽然瞥到了富贵公子哥朱敦汉,立马就想讹一笔钱来。</p>
“纸业回收?”</p>
“没错!”司徒信咬着牙道:“市场上纸业几十年未变,这本是赚钱的事,可恨,南洋的纸张入京,将纸价打了下来。”</p>
“若我之前是做日历,自然欢喜,可惜——”</p>
“可惜你转行了!”</p>
朱敦汉摇摇头,头脑是有的,但战略眼光不行:“我告诉你,纸会越来越便宜。”</p>
“南洋有的是树,各种类别都有,亚麻、黄麻长得也快,造的纸自然便宜。”</p>
“你瞅瞅,偌大的北国,有几座绿葱葱的大山?”</p>
司徒信立马就懵了,旋即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我这是咎由自取阿!”</p>
“也不是!”朱敦汉又道:“南洋纸造成的冲击只是一时,等过上一两个月,价格会回升不少。”</p>
“真的?”司徒信满脸惊喜。</p>
“当然!”朱敦汉轻笑着,再次打击他:“不过长远来看,价格还是会缓慢下跌的。”</p>
“你的回收作坊有前途,但不多。”</p>
司徒信果然被打击到了:“您说的没错,南洋纸价低廉,踏们源源不断的北上,这一行没有前途。”</p>
“走吧,带我看看城南!”</p>
忽然,朱敦汉开口吩咐道,而司徒南也很顺滑地接受了,然后上了马车,当上向导。</p>
“公子,城南的纺织场其实并不是多,最多的反而是布料场。”</p>
司徒信指着一座座工场道:“天津从南方运来大量的棉花,制成了棉布,然后又运送到城南,浸染、裁剪、缝制成一件件衣裳。”</p>
“二十余万京营,三十万边军,几乎都靠着城南工场,他们一年夏、冬各两套绒服,就够养活几十家工场了……”</p>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永定河。</p>
那河水,浑浊得让作呕。</p>
轻工业的污染,不容小觑。</p>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小时,两人将整个城南逛了一圈,也了解了许多。</p>
朱敦汉也确信,这位商人确实勤恳,就是战略眼光不行,但不到一定位置,又岂能看得远?</p>
他心头一动:“回收纸你就继续做,我给你一项赚钱的买卖。”</p>
“但我要你一半的股份,可愿意?”</p>
司徒信瞳孔中都透露着惊喜:“您这辆马车都够买几家工场了,您要是愿意,您拿九成。”</p>
“不,就五成。”朱敦汉看着窗外的景色,悠然道:“换个赛道。”</p>
“把纸做得更软和点。”</p>
“纸软和了,还怎么印字?”司徒信愣了。</p>
“谁说要印字了?”朱敦汉轻笑着:“不可以用纸擦嘴,擦屁股吗?”</p>
“司徒老板,伱要清楚,京城有钱人比你想象的多,厕筹这玩意用得并不舒服。”</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