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敦汉眉眼一挑：“事关本王的性命，就算是内阁首辅，老子也敢碰一碰！脏手算个甚？”</p>
赌坊外，不知何时立了个桌子。</p>
“各位，今日开票了呀！”</p>
桌面上，立着两个鸽笼，一个羊须的老汉吆喝着，几个魁梧大汉护持。</p>
霎时间，里面的赌坊一空，赌客们皆围上来。</p>
男女老少皆有，一个个神情激动，紧紧握着手中的票据，炯炯有神，眼珠子似乎都快瞪出来了。</p>
良久，忽见一大汉端来大木盘，上面满是纸团，就放在众人面前。</p>
老头嘿嘿一笑，打开了左边的鸽笼，放出里面的肥白鸽。</p>
然后，只见那鸽子走着来到一木盘中，对于数十个纸团熟视无睹，随意叼住个纸团而起。</p>
旁边的大汉则打开纸团，吆喝道：</p>
“第一个字，洪字——”</p>
一瞬间，就有近半赌客唉声叹气。</p>
旋即，鸽子再次叼起，大汉唱字：</p>
“第二字，玄——”</p>
“第三字，冬——”</p>
鸽子叼了十张，大汉就唱了十次。</p>
最后，多数人都唉声叹气，徒留下一个老姑婆大喊：“咦，我中了，我中了——”</p>
说着，她将自己的票据递上。</p>
老头看了一眼真伪，也不含糊，直接道：“没错，十中七，得十倍！”</p>
说着，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银圆。</p>
“我中了五字！”</p>
“我六字——”</p>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喊着，老头则一个不落地给钱，之后才嘿嘿笑道：</p>
“诸位尽可再买，这玩意是老天爷的安排，老夫绝不食言——”</p>
酒楼上，朱敦汉把玩着灰太狼，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就是字摊？”</p>
“没错！”高起元不屑道：</p>
“庄家从千字文挑出几十个字来，再让训练好的鸽子去叼字，十字全中即三十倍；十中七以上则是十倍；十中六是三倍，中五则是两倍！”</p>
“如若字序都对了，那就是一百倍！”</p>
“那些平民们天天为果腹奔走，却了勒紧裤腰带攒钱参与赌彩，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庄家定好的……”</p>
听得这十九世纪的彩票，朱敦汉心道果然如此，坐庄的真是一脉相承。</p>
“去——”高起元对着一旁的随从使起眼色。</p>
很快，几人就悄摸而去，找向那老头，直接逼问。</p>
高起元解释道：“这间赌坊和字摊，都是一个叫封余秀的聚集一些光棍开起来的。”</p>
“而他的身份，则是内务府皇商章文镜的奶兄弟！”</p>
此时的光棍，与后世不同，是地痞流氓的统称，即“不务生业，三五成群，白昼在街撒泼，殴打平人，抢夺财物，及打搅纳户人等取财之人。”</p>
似乎看到舒王的疑惑，高起元再次解释道：“章家承办了西山煤矿，在京中又有许多当铺、钱庄，赌坊，与三教九流都有联系。”</p>
“官面上行不通，那只能走走章家的门路了。”</p>
不消片刻，封余秀就被在妓院找到，在一阵合理的说服后，他引着众人来到了一间别院。</p>
“封爷，您怎么来了？”</p>
封余秀鼻青脸肿地来到别院，面对仆从的问询，他冷着脸道：“老爷在吗？”</p>
“在内院呢！”</p>
入院，方脸男人抱着暴露的外室正调戏着，见着他这样，忍俊不禁：“封二，你小子怎么了？”</p>
封余秀直接单膝下跪，哭丧着脸道：“老爷，有个蛮横的家伙想要我引荐给您，小的不从，挨了不少揍，还骂您呢……”</p>
“哦？”章文镜眉头一皱：“既然知晓我身份还如此猖獗，怕是有恃无恐呀！”</p>
“可有凭证？”</p>
“在这呢！”封余秀一愣，他状还没告完呢，只能从怀中掏出了一道令牌。</p>
章文镜接手一瞧，一个高字印入眼帘。</p>
偌大的京城，姓高的，且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就只有璟国公府了！</p>
“人呢？”他迫切道。</p>
“在门外的马车上！”</p>
章文镜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哪管受委屈的奶兄弟。</p>
他抬眼一瞧，巷子中立着两个朴实无华的马车，几个魁梧大汉警惕地保护着，一看就来头不小。</p>
“高爷，是您吗？”</p>
章文镜走近马车，轻声问道。</p>
“上车吧！”高起元掀开一角车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p>
“诶！”章文镜干脆的应下，忙踏上马车。</p>
这时，一大汉忽然贴身，在他身上四处搜罗着，极其谨慎。</p>
章文镜心头不解，只能掀开车帘上车。</p>
岂料，他屁股刚落下，脑袋一抬起来，声音都变调了：</p>
“殿下——”</p>
“您在与高伯爷玩乐呢！”</p></div>